7 月 17 日傍晚，社交媒体上的一段视频引发了轩然大波。
视频中，两名女学员在健身房里互相对骂，情绪激动。
女子 A 指责女子 B 勾引她的男朋友，还故意设计让她滑胎。
女子 B 则反驳说，是女子 A 在背后耍阴招，先睡了她喜欢的男人。
争吵升级，两人扭打在一起。
被打伤的女子 A 满心不忿，骂道：「你竟敢划破我的脸？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然而，就在视频曝光后的第二天，女子 B 的尸体被人在垃圾站内发现，她的脸更是被人用利器划花。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情杀案，但不久后，女子 A 也在家中丧生。
深查之下，两名女子的背后竟然与三年前的一宗人口失踪案有关。
1
我叫方天志，是云溪市刑侦大队的队长。
在这里已经两年了，破获了几宗大案，也积累了一些名声。一直以来，工作还算顺遂，直到最近，我遇到了一宗棘手而且复杂的案件。
7 月 17 日的傍晚，我和警员小张、小邓在食堂吃晚饭，他们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
突然，小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这女的也太不道德了吧，居然这样对自己的闺蜜。」
警员小邓：「咋回事啊？」
你自己看吧。
小张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上是一条社交媒体的热搜。
#健身中心女学员大打出手#
#闺蜜抢男友，还设计滑胎#
#视频曝光，真相大白#
小邓：「有视频，快打开看看。」
随着小张把视频点开，画面开始播放。
只见两名女学员在健身房里当众大打出手，场面混乱，情绪激动。女子 A 指着另一名女子 B 的鼻子，大声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枉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闺蜜，你竟然勾引我的男朋友，还故意设计让我滑胎！你这个贱人！」
女子 B 反驳道：「我不要脸？不要脸的是你吧！一开始景贤喜欢的人明明是我，是你在背后耍阴招先睡了他，他为了责任才跟你在一起的！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你照照镜子吧！还有，景贤根本不喜欢孩子，你却偷偷把避孕套扎穿，按我说，最贱的人是你！孩子没了，活该！」
女子 A 勃然大怒：「你胡说！景贤爱的人是我！是你在勾引他！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狐狸精！」
话音刚落，女子 A 一巴掌打到女子 B 的脸上。女子 B 当然不甘示弱，立即还击。
随即，两人扭打在一起。但女子 A 似乎力气稍弱，被女子 B 一连打了好几个巴掌，脸上都出现几道血痕。
见此，周围的人迅速将她们拉开。
然而，被打伤的女子 A 此时满心不忿，骂道：「你竟敢划破我的脸？潘美倩，我告诉你，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视频到此为止。
「这段视频内容涉及互殴和滑胎，现在还上了热搜，对社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咱们是不是要……」警员小张看着我。
我点头道：「明天把这两个女的带回来局里好好查一下，绝对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小张：「是！」
然而到了第二天，也就是 7 月 18 日的早上，警方接到了一起报案。
在汇阳路的垃圾站，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我立即带队赶赴现场。
赶到时，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附近的治安队员正在维持秩序。
法医老白比我们先到。
案发现场的情况令人触目惊心。
一具女尸躺在地上，面部被划花，衣衫不整，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
警员小邓：「这女人怎么有些面熟？她……」
小张双目圆睁：「她是潘美倩！就是昨晚那段视频里勾引闺蜜男朋友的那个女人！」
话音刚落，他们二人看着我。
我眉头一皱，道：「先让法医检查完再说。」
随后，法医老白开始她的工作。
而我，也趁着这段时间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只见汇阳路乃至周边一带的道路都在修路，黄泥巴到处可见。
这时，我回头看了看尸体的鞋子，随即不禁脸色一沉。
片刻之后，法医老白站了起来。
「老白，情况如何？」我问。
法医老白：「尸体面部呈现多处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左手尾指明显被外力掰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特别是右侧的勒痕较深，下体有撕裂现象。尸体身上散发出大量酒精的气味，估计生前曾摄入酒精。初步判断，非自然死亡。」
我：「大概死了多久？」
法医老白：「根据尸斑的分布和浸润程度，结合肌肉的僵硬程度和毛发的生长情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 48 小时左右。」
「48 小时？可是那段视频不是昨晚才发布吗？」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张。
小张用手机查了一下，答：「方队，原来那段时间在 7 月 14 日就已经发上网了，只是当时热度还不大，后来被一些大 V 转发之后才上了热搜。」
小邓：「这么说来，视频的另一名女子有很大的嫌疑，她曾经扬言要潘美倩不得好死。」
我：「小邓，让局里的伙计查一下死者和视频中另一名女子的资料。」
小邓：「是！」
片刻之后，警局回复，死者潘美倩，是星辰传媒的人事部经理，未婚，生前住在振兴路的出租公寓里。而视频的另一名女子叫李晓莲，同样在星辰公司上班，职位是销售经理。
我眉头一紧：「都是同一个公司的？」
小邓：「是的，不过这也不奇怪，同事成为闺蜜也不少见。」
我想了想，说：「先把那个叫李晓莲的带回警局调查。」
接着我又对法医老白说：「老白，尸体详细检查后，麻烦你立即把报告给我。」
法医老白点头：「没问题。」
随后，警方把李晓莲带回警局进行问话。
而李晓莲也坦白承认视频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潘美倩确实勾引了她的男朋友，并且暗中下药导致她流产。虽然她对潘美倩怀有深深的恨意，但视频中的那些话大多是出于愤怒的气话，她只是想诅咒对方，并没有真正的杀人意图。
李晓莲还表示，在本月 16 日和 17 日这两天她都待在家里，完全没出去过。
「两天没出过门？你不用上班？不用吃饭吗？」警员小邓问。
李晓莲：「我的脸都被潘美倩那个贱人划伤了，我向公司请假休息几天，吃喝家里都有，所以不用出门。」
「有人证或监控证明吗？」小邓问。
李晓莲一听顿时来火了：「我为什么要证明？我又没杀人！」
「可是在那段视频中，你曾扬言要潘美倩不得好死。」一旁的警员小张插话道。
李晓莲：「哎呀！我承认当时我是很恨那个贱人，可是当时说的就是气话呀！气话能当真吗？我怎么知道她会真的死了呢？！按我说，她就是恶有恶报！」
此时，我依然保持沉默，紧盯着李晓莲脸上的表情变化。
「虽然你们是警察，但我告诉你们啊，我是懂法律的，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潘美倩那个贱人是我杀的，那你们可以直接告我，要是没有，那你们最多只能扣留我 24 小时！还有，我要请律师！你们要是不让，我就去投诉你们！」李晓莲情绪有些激动。
这时，小邓与小张看向了我。
我：「李小姐，先别激动。我们警方办案是讲求证据的，绝对不会冤枉好人。你当然也可以请律师，但请你提供一下家中的住址，我们需要去详细调查一下。如你所言属实，我们断不会刁难你。现在距离 24 小时还早呢，你若不想在这里过夜，请配合一下。」我把纸笔递给了她。
虽然李晓莲一脸不爽，但此刻她也无可奈何，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后，我是眉头一皱。
随后，我让小张和小邓先离开询问室。
「方队，李晓莲是我们地方派出所的同事带过来的，具体住址他们早就查到了，你让她写这个，是别有用意的吧？」小张问。
我：「先别问这个，你们先让人去李晓莲的住址查一下相关监控，看看她所言是否属实。」
「是！」
小张和小邓立即动身。
约两小时后，他们回来了。
经查，正如李晓莲所说，她所住的公寓楼道监控显示，在 16 日和 17 日这两天，她确实没出过门。
2
「果然如此。」我说道。
「方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小张问。
我：「根据先前法医老白的初步检查，死者潘美倩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特别是右侧的勒痕较深，下体有撕裂现象，你们还记得吧？」
小张、小邓点头。
我：「右侧勒痕较深，这说明凶手在勒潘美倩时左手用的力很大，所以极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小张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让李晓莲在纸上写住址，目的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左撇子。」
我点头道：「正是，但她刚才用的却是右手。」
小邓：「可是凶手也有可能是把右手往左边勒的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当然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做会相当麻烦与费力，也会给目标有挣扎和反击的机会。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你会这么做吗？」
小张：「说得也是，况且在之前网上发布的那段视频中，李晓莲的力气明显不如潘美倩，不然她的脸也不会被对方划伤。要她勒死潘美倩，难度真的挺大的。再说了，她公寓的楼道监控也能证明她在 16 日和 17 日这两天没出过门，确实有不在场证据。」
小邓：「如果是清醒的情况下或许是，但别忘了，案发现场潘美倩身上有浓烈的酒味，喝醉了的人抵抗力会弱很多。至于监控，只能证明她没从楼道出现，但并不能完全排除她离开过住宅的可能性。或者跳到隔壁单位的阳台，又或者从水管爬下去？这都是有可能的。」
小张：「可是受害者是年轻女性，尸体的脸被划花，左手尾指被掰弯，脖子有勒痕，而且下体撕裂的现象，这些手法让我联想起一个通缉犯……」
我：「你指的是水南市那个变态通缉犯彭淘？」
小张：「正是，目标、杀人手法都非常相似，而且彭淘不但是左撇子，他左手的尾指也是断的，所以他每一次作案都会掰断受害人的左手尾指以此来发泄。」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小邓又说：「确实是很像，可是会否是李晓莲故意模仿彭淘的手法行凶呢？」
我摇头道：「不太可能。」
小邓：「为什么？」
我：「根据以往彭淘的作案特点，他总是在受害者的家中作案，且受害人的尸体从未被转移。但这一次的情况，我认为这里并非第一现场。」
小邓：「不是第一现场？方队，你是否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尸体的垃圾站位于汇阳路的尽头。之前我观察过，汇阳路乃至周围的祥和路和祥德路等都在修路，到处都是泥巴。不信你们看看自己的鞋底。」
话音刚落，他们俩抬脚一看，果然沾有黄泥。
我：「可是我观察过尸体的鞋，竟然一点泥巴都没有，这说明……」
小张：「这说明垃圾站只是抛尸地方，并非第一现场！」
我点头道：「没错。李晓莲的身材并不强壮，大家有目共睹，就算她能趁着潘美倩喝醉了将其成功杀害，但要扛着一具尸体进行抛尸，我认为难度极大。」
听此，小邓也点头认同。
小张：「如此一来，那凶手作案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计划行事了，这可不符合通缉犯彭淘的作案手法。」
小邓：「虽然如此，但也有可能是李晓莲雇佣杀手模仿彭淘的手法干的，别忘了，潘美倩的下体有撕裂现象，这不是性侵就是蓄意报复，而最恨潘美倩的人是李晓莲。」
我：「没错，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咱们应该去调查一下另一个与死者有密切关系的人。」
「你指的是李晓莲的男朋友？」小邓问。
我微微点头。
小邓：「行，交给我去办。」
话音刚落，小邓回到询问室，片刻之后，他便从李晓莲那里拿到她男朋友的联系方式。
经查，对方叫王景贤，是一个富二代，刚继承家族企业，身家数亿，难怪潘美倩与李晓莲为了他不惜大打出手。
然而经过调查，王景贤承认他与潘美倩有染，但视频曝光后，李晓莲便与他分手。在本月的 16 日和 17 日这两天，他白天在自家公司工作，晚上则待在家中未外出，这一点有监控录像为证。所以，他的嫌疑也暂时被排除。
同时，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潘美倩的死与李晓莲有关，警方也只好让她先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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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指派警员小张和小邓在周边地区展开调查。
经查，小邓他们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祥德路问到了线索。
那线索来源于一家名为「欣欣」的花店，花店老板姓李，叫李欣颖。她回忆说在 7 月 16 日傍晚 6 点左右，她曾见过潘美倩。
小邓：「李老板，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李欣颖：「那天我们店在搞宣传回馈活动，向路人送玫瑰花。那个女的也来领了一枝，我认出她就是网上视频里那个勾引闺蜜男友的女主角。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认出了她，她看到熟人后就急忙拿着花离开了。」
小张：「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有其他可疑的人？」
李欣颖：「有，当时有一个男人在那个姓潘的女人后面，我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我本想送他一枝花，但他没有接受，而是急匆匆地转身离开，方向正是那个姓潘的女子离去的方向。」
小邓：「你认得那名男子的模样吗？」
李欣颖摇头：「不认得，当时店里太忙了，太多人，我记性不好，所以真不认得，而且店外面也没有监控。不过，我有个客户可能看到他了。」
小张：「那个客户是谁？」
李欣颖：「她叫郑岚，是一位心理医生，也是我们店的常客。当时那名男子在离开时撞倒了她，但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跑了。她的男助手气得想要拦住他，但最终被郑岚劝阻，让那名男子离开了。」
李欣颖将郑岚的联系方式提供给了警方。
随后，警员小张和小邓来到私人诊所，找到心理医生郑岚。
此时，诊所内还有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在场，此人应该就是李欣颖提及的那位男助手。
小邓：「郑医生，我们是警方，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
郑岚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好的，请问是什么问题？」
小张：「7 月 16 日傍晚，你们是否在诊所外遇到了一名戴着口罩和渔夫帽的男子？」
郑岚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怎么了？」
小张：「你有看到那个男子的样貌吗？」
郑岚摇头道：「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楚。」
小邓：「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郑岚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当时欣欣的店里正在搞活动，我跟助手张永正好路过那里，见有花派送就上去拿了，岂料，花还未拿到就被那个男子撞倒了。那家伙真是一点素质没有，撞倒了我居然连一句道歉都不说。当时我的助手张永还拉着他，要他道歉，不过我阻止了他。」
这时，一旁的男助手张永插话道：「是的，我当时气坏了，想拉住他讨个公道。但郑医生说对方左手尾指戴着一个黑色指套，怀疑是那种欠了钱被人砍手指的角色，不是什么善类，就让我算了。」
小张：「黑色指套？你确定吗？」
郑岚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是的，我确定。虽然当时光线不太好，但我还是看到了。」
小邓和小张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邓：「那当时你有没有受伤？」
郑岚摸了摸后脑勺，微微皱眉：「后脑勺有些肿，但没有大碍，主要是受到了惊吓。」
小张和小邓对视一眼，心中清楚左手尾指戴着黑指套这一个细节与通缉犯彭淘的特征是非常吻合的。
「当时你有看到这个男子往哪个方向走去吗？」小邓追问。
郑岚想了想，摇头道：「没注意，那时我头还疼着呢。」
听此，两位警员的表情有些失望，以为线索在这里断了。
可是下一秒，郑岚又说：「不过我在晚上出来买夜宵的时候好像又见到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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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几点？地点在哪儿？」小张问。
郑岚：「时间是晚上的 9 点半左右，地点就是祥和路的中段。」
小张：「那时的情况是怎样的？麻烦你详细描述一下。」
郑岚：「当时我正从一家烧烤店打包完食物，离开时见到那名男子在路边，手里拿着一瓶酒。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我认得他的身形打扮和那个指套。」
听此，小张与小邓感到不妙，因为根据之前调查所得，死者潘美倩的住址是振兴路，祥和路的下一段路就是振兴路。而发现尸体的汇阳路垃圾站就距离祥和路不远。
警员小邓、小张迅速调取了祥和路段的监控。
果然如郑岚所说，在 7 月 16 日晚上的 9 点 35 分时，监控捕捉到了一名可疑男子。
他身穿黑衣，戴着渔夫帽和口罩，一直背对着摄像头，站在路边，不时地往振兴路方向张望。
20 分钟后，监控画面中出现了潘美倩。
她在路边的小吃店买了食物后便离开了，那名男子也随即跟了上去，朝着振兴路方向行进。但当警方查看振兴路路口的监控时，却没有发现潘美倩和那名男子的踪迹。
因此，小邓与小张推断，凶手很可能是在祥和路与振兴路之间的路段作案，之后将尸体抛至汇阳路的垃圾站。那一带正在修路，夜晚光线昏暗，为凶手提供了便利。
此外，郑岚还提到，她之前曾在振兴路附近见过这个男人，因为他总是戴着口罩和渔夫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在 7 月 19 日，警员小张和小邓向局里申请对振兴路一带的出租屋进行详细搜索。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后，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个可疑的男人。
「你们说，那个凶手会否在杀了人之后就逃离了本区？」小张问。
小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死了人，他知道咱们警方一定会展开排查的。」
小张：「那咱们得扩大搜索范围了，不能让他逃出本市，否则找他的难度就大多了。」
见我不说话，小张问道：「方队，对此，你怎么看？」
我想了想，说：「我认为凶手不一定已经逃离本区。」
小张：「何以见得？」
我：「在你们外出调查期间，法医已将潘美倩尸体的详尽检验报告传送过来。报告显示，潘美倩体内未检测到精斑，且其胃中亦无酒精残留。」
此言一出，小张和小邓均显出震惊之色。
小张：「没有酒精？但案发现场，尸体上那浓烈的酒味又是怎么回事？」
小邓沉吟片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些酒精是凶手作案后故意泼洒在潘美倩尸体上的，意图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
我点头道：「没错，凶手本可以在潘美倩的住处将她杀害，然后一走了之，但他却选择了将尸体抛至垃圾站，这表明他的行为并非单纯的谋杀，而是带有复仇的意味。他想让潘美倩即便在死后，也躺在最肮脏的地方。」
小张：「但是目前最有杀人动机的李晓莲，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并无十足的证据证明潘美倩的死与她有关，就连她男友王景贤也有充分不在场证据，这……」
我：「这点我当然清楚，我只是担心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沉思片刻后，我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一方面让交通运输部的伙计在本市的各个出入口严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就通知我们；另一方面，通知各地方派出所的伙计，让他们晚上也加紧巡逻，不给凶手有继续犯案的机会。」
「是！」小邓、小张齐声应答。
他们二人离开后，我独自站在窗前，脑海中梳理着近期所掌握的信息。
健身中心那段视频发布于 7 月 14 日，而潘美倩的尸体是在 7 月 18 日被发现的，仅仅相隔四天。如果凶手意图杀害潘美倩，完全可以等到公众的关注热度消退后再动手，这样既能避免引起轰动，事后脱身也会更容易。但他却选择了这个时间点，难道他是想通过潘美倩的死传递某种信号？
此外，截至目前，潘美倩所知的身份仅有两个——一是王景贤的情人，二是星辰传媒公司的经理。如果她的死与情爱无关，那么很可能与工作有关。
想到这里，我立即借助警方的信息网络，开始对星辰传媒公司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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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次日一早，警方再次接到报案。在祥德路下段的一间复式公寓内，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具体地址是祥德路的幸福公寓 B502 单位。
看到这个地址，我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地址正是李晓莲的家。
于是，我与小张、小邓立即赶赴现场。
抵达后，只见单位门外站着三名保安，他们捂着鼻子，不敢进去。
「我们是警察，里面是什么情况？」小邓表明身份。
一名保安队长指着屋里说道：「里面有人上吊，我们不敢进去，警官，还是你们进去吧。」
我们连忙入屋。
可刚一入内，一股刺鼻的恶臭迎面扑来。
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一具尸体悬吊在公寓内复式二楼的铁护栏外。
只见尸体的嘴唇已经乌黑，双眼凸出，面部涨紫，双手紧握成拳，双脚尖直直下垂，大小便失禁。
而在尸体之下正放着一张米黄色的皮椅子。
见此惨况，我二话不说站上了那张皮椅子，但就在这一刻，我注意到椅子上的皮面有些许黄色的泥巴。不过目前也顾不得太多，我开始动手去解吊着尸体的麻绳。
小邓与小张连忙帮着我一起把尸体从护栏上解了下来。
随即，小邓对着那三名保安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不先把人放下来？！」
保安队长上前，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不敢，怕……怕破坏了现场。」
「怕破坏了现场？我看你是怕不吉利，怕沾上霉运，真是迷信到极点！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吗？！」小邓怒骂道。
我赶紧劝道：「算了吧，小邓，赶紧打电话叫法医过来。」
「是！」小邓瞪了他们三人一眼后立即致电法医。
「你们是怎么发现有人上吊的？」小张问。
保安队长：「不是我们发现的，是对面 A 栋 502 的租户发现的，就是对面那户。」他指向阳台对面的单元。
小张：「把他们叫过来吧。」
保安队长立即呼叫物业，让人去找对面的住户。
趁此时间，我跟小张分头在屋里走动，查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公寓的布局是四房一厅，一楼是大厅、一个洗手间、一个主人房、一个客房，二楼还有一个客房，每间房都各有一扇窗户，但窗户都是关着的。
大厅与阳台之间有一道左右推拉的玻璃门，同样也是锁着的，而窗帘是打开的。
「你们赶到这单位的时候，大门是开着还是关着的？」我向保安队长问道。
保安队长：「是关着的，我们是破门进来的。」
「关着门的？」听此，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小张从主人房处拿出一台手提电脑和一台手机，而电脑依然处于运行状态。
随着屏保的退下，一个正在打开的文档呈现眼前。
「我叫李晓莲，我真的很爱很爱王景贤，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潘美倩，我曾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最后的闺蜜，我把心里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和她分享我的喜怒哀乐。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勾引我最心爱的男人，还害得我滑胎。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人生中最大的背叛。
「我很愤怒，愤怒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感到无比不甘心，为什么我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竟然同时背叛了我？难道这就是我的报应吗？如果真有报应，那潘美倩也应该有！我做过的事情，她也做过！
「我不甘心！我不能原谅她！既然她这样对我，那我也要她不得好死！
「于是，我模仿那个变态杀手犯彭淘的杀人手法杀了她，反正那个彭淘杀了那么多人，目标都是年轻女子，目前又还未被抓到，用他当替死鬼是最好不过的。我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但我没想到，我还是被警方盯上了。虽然我提前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可是我知道，警方迟早会发现潘美倩是我杀的。说句实话，杀了人之后，我开始后悔，我后悔自己太冲动，为了潘美倩这个贱人而背上杀人的罪名，真是不值得。但是，一切已成事实，回不了头了。我不想被枪毙，也不想在牢里老死，我无法面对那样的结局。
「所以，今日我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我所犯下的罪行。永别了，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永别了，我曾经深爱的王景贤，还有那个背叛我的潘美倩。希望在另一个世界，我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6
「是李晓莲的遗书，看来潘美倩真是她杀的。」小张说。
我：「我看未必。」
小邓：「方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正当我要说话之际，门外有人到来。
是法医老白和她的助手。
我：「老白，辛苦你了。」
法医老白：「行，交给我吧。」
法医老白开始对李晓莲的尸体进行检验。
凭着熟练的手法和专业的知识，没多久，法医老白便完成了对尸体的初步检验。
她沉声说道：「从嘴唇乌黑、双眼凸出、面部涨紫、双脚尖下垂、大小便失禁等特征来看，符合典型的缢死特征。」
我：「那大约死了多久？」
法医老白：「根据尸斑的分布和浸润程度，结合肌肉的僵硬程度、角膜的混浊程度以及毛发的生长情况等，初步判断死了约 48 小时。」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感到震惊。
「现在是 21 日早晨，往前推 48 小时，那不就是 18 日晚或者 19 日上午死的？」小张说道。
法医老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小邓接着说：「18 日那天白天，咱们把李晓莲叫来警局调查，后来她就死了，这时间点跟她留下的遗书内容倒是挺契合的。」
我听后眉头一皱，道：「正是因为时间太吻合了，才更值得怀疑。」
此时，门外又来了第二拨人。
是一个老婆婆和一对中年夫妇，似乎是对面 A 栋 502 的住户。
见此，我们开始对这一家三口展开询问。
「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单位有人上吊的？是谁发现的？」我问道。
这时，那名老婆婆上前一步，答道：「是我发现的。今早 6 点 15 分，我像往常一样到阳台收衣服，准备下去小区晨练。但后来，我看到对面公寓好像挂着一个人。我眼神不好，就叫醒了我儿子和媳妇，让他们出来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里真的吊着一个人啊！一大早就见到这个，真是不吉利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着说着，老婆婆口中念念有词。
「警官，当时确实如我妈所说那样，我们夫妇可以做证。」那中年男人说道。
我接着问：「首先感谢你们的配合。但根据刚才法医的初步鉴定，死者已经死了 48 小时，也就是说，尸体可能在 18 日晚或者 19 日早上就被吊在那里了，难道当时你们都没发现？」
听此，中年男人有些惊讶：「什么？死了 48 小时？可我真的没发现啊。」
老婆婆也摇头道：「我也没发现。」
这时，那男人的老婆插话道：「会不会是当时窗帘没打开，所以我们没发现？因为我们这个小区公寓内的电器是可以联网的，窗帘可以设置定时自动打开。」
话音刚落，她指向大门旁边墙上的一个电子装置。
小邓连忙上前查看，一看，果不其然，装置上显示着窗帘的自动打开时间为 21 日至 25 日的早上 6 点，关闭时间是晚上的 8 点。
7
「可是李晓莲是星辰传媒的销售经理，或许需要经常出差，设定固定时间让窗帘开关，让阳光透进屋里，这也算合理。」小张说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请保安和老婆婆一家人到门外等候。
随后，我提出疑问：「那为何窗帘不设置在 21 日之前开启呢？」
小张想了想，说：「或许她先前已经有出差的计划，所以才这样设定。但后来因为健身中心那段视频被放上网，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可能忘了去取消窗帘的自动开关，这种情况也不足为奇。」
小邓也说道：「我也觉得小张分析得有道理。」
「我倒是有另外的看法。」
话音刚落，我指着那张米黄色的皮椅子，说道：「那这个怎么解释？」
小邓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李晓莲鞋子的鞋底，疑惑道：「这附近都在修路，她鞋底有黄泥，踩到椅子上上吊，椅子上留下些许黄泥，这不也很合理吗？」
我：「单说这一点确实合理，但你看看屋内的地板。」
此时，小邓与小张连忙观察，下一秒，小张双目圆睁，惊呼道：「我懂了！地板上并没有泥巴，这意味着，李晓莲现在穿着的这双鞋极有可能是事后被人穿上去的，故意制造她上吊的假象！」
我微微点头。
小张：「如此说来，那确实是可疑。只不过屋里阳台的窗户，还有其他几间房的窗户以及大门都是关着的，显然是一个密室的状态，现场也没发现有打斗痕迹，如果是谋杀，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确实，小张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刚才我已经检查过，屋内并无暗道，凶手不可能在密室内凭空消失。
于是，我沉思片刻后，作出了相应的部署。
首先，我安排法医老白按照程序将尸体带回去做详细的检验。
接着，我让小邓去找物业查看这单位楼道在 21 日之前的监控视频。
最后，我和小张在屋里继续在李晓莲的家进行仔细的搜查。
半小时后，小邓回来了。
他和物业一起查看了本月 14 日至 20 日的楼道间监控，即使 16 日、17 日的监控已经看过，他也详细再翻查一次，确保没有遗漏。但是，除了李晓莲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进出记录。
对此，其实我并不意外。
既然凶手能在密室杀人后全身而退，那么楼道监控拍下他踪影的可能性很低。
这时，小张说道：「方队，刚才咱们又看了一遍，屋内并无发现其他可疑之处，这……」
我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密室杀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屋内也没有其他可疑物品，凶手究竟是如何逃离的呢？
此时，我打开通往阳台的那道玻璃门，从厅里走了出去，打算透一透气。
站在阳台上，我俯瞰着整个小区，目光在各个单元的窗户和阳台门间游移。突然，我看到其他单位的窗户和阳台门大多是锁着的，这景象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瞬间点亮了我的思路。
「不对！我把顺序搞反了！」我脱口而出。
小张和小邓听到我的喊声，走过来问我：「方队，怎么了？」
我激动地说：「我们一直都在研究凶手是如何从密室逃离的，但其实我们应该先研究在密封的情况下，他是怎样进入这个密室的。如果凶手无法进入，也就不会有后续的逃离问题。所以……」
小邓：「所以我们应该从单位的外围入手。」
我点头道：「没错。这单位在 5 楼。小邓，你负责去楼上、楼下住户家调查一下，看看这些住户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跟小张负责到单位的外围进行勘察，有消息第一时间互相通知。」
小邓：「行！包在我身上！」
说完，我们便分头行事。
8
该公寓小区靠山而建，李晓莲住的是 B 栋，处于中间位置，后面还有 C 栋，C 栋紧邻山体。
我仔细观察着李晓莲住处后面的 C 栋，发现似乎有许多单位尚未租售出去，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特别是 C 栋的 502 号单位，阳台正对着李晓莲家的客房，看起来空无一物，没有挂衣服，也没什么装饰，似乎是空置的。
「即使 C502 的阳台正对着李晓莲的客房，可是目测距离起码有五米，这根本跳不过去。就算爬墙也不行，因为排水管在公寓的两侧，而背后的墙面也是光滑的瓷砖，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小张分析道。
我没有立即回应，试图从凶手的角度去思考。
如果我是凶手，会如何利用现有的环境来达到目的？
我双眼不停地在四周扫视着。
思考了片刻后，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的方法。
「如果用长梯子或许可以。」我缓缓说道。
「也不行吧，因为 C 栋的门口就有监控，如果在地上放梯子，一定会被拍到。」小张反驳道。
我摇头说：「要是梯子不放在地面，而是从 C502 阳台直接横架过去呢？」
小张想了想，摇头。
「还是不行，李晓莲那单位的窗户虽然没锁死，但始终是关着的，在推拉窗没有打开的情况下，梯子根本找不到支点来架设。」小张坚持道。
我摇头一笑：「那倒未必。」
小张：「方队，那你的方法是？」
我：「要验证我的方法需要回去找些特定的工具，待会看看小邓那边有无特别发现，如果没有，我们先把李晓莲家里的物品带回局里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还有，等法医老白那边的详细鉴定报告出来后，再进行下一步的推理，这样会比较稳妥。」
小张：「明白。」
半小时后，小张结束调查下来了，李晓莲上下单元的邻居都是一家老小，排查后，并未发现有嫌疑，案发前的几天他们也没发现李晓莲那单位有什么异常。
回到警局后，经过技术部同事的详细检查，李晓莲的手提电脑里存有大量演员和模特的简历。作为经纪人，这属于正常工作范畴，并无可疑之处。
而手机破解后，确实发现了大量与潘美倩吵架的聊天记录，李晓莲还在其中扬言要找人弄死潘美倩。
除此之外，手机里主要是工作聊天记录，如剧组安排等，目前暂未发现其他可疑线索。
小张看着这些记录，忽然说道：「方队，其实我觉得王景贤还是有杀害李晓莲的嫌疑，之前他就背着李晓莲跟潘美倩勾搭在一起，这说明他可能更喜欢潘美倩。如今潘美倩惨死，他或许真的会向李晓莲报复。」
我沉吟片刻，说：「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咱们不能漏网，先让局里的伙计联系王景贤，对他再仔细调查一次。」
小张：「是！」
随后，小张安排局里的伙计联系了王景贤。
然而，对方声称自从潘美倩死后，他已经出国散心，目前还在国外。
而警方跟海关那边也核查了王景贤的出境记录，显示他确实在上次配合警方调查后就出了境。
至今尚未回国。
因此，王景贤的嫌疑也被排除。
第二天，7 月 22 日清晨，法医的解剖报告揭示了一个关键线索。
李晓莲体内残留有安眠药成分。
法医解释道：「若死者生前摄入大量食物，胃排空速度会减缓，安眠药在胃中的残留时间也会相应延长。」
得知这一情况，警员小邓不禁提出疑问：「李晓莲体内有安眠药残留，那我们之前认为这是谋杀的推断是否站不住脚了？她的遗书提到打算自杀，服用安眠药是为了让自己上吊时少受些痛苦，而且现场是密室状态。虽然那张米黄色皮椅子上的泥巴确实蹊跷，但或许李晓莲起初是赤脚的，她先把那双沾有泥巴的鞋放在椅子上，等到真正要上吊时再穿上，这样屋内地板就不会留下泥巴鞋印。」
我沉思片刻，缓缓摇头，反驳道：「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自杀，还会如此大费周章？还会在意地板是否被弄脏？再者，吃了安眠药上吊就真的毫无痛苦吗？显然并非如此。若她决意自杀，直接服用过量安眠药岂不是更简单，何必选择上吊这种痛苦的方式？」
小张也附和道：「而且，我和方队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根本没找到安眠药的踪迹。」
我：「所以，综合所有情况，我断定这是一起谋杀案。」
9
坚定判断后，我立即采取行动。
我向局里的工具房借了一张长的伸缩梯、一条长木棍和一块强力磁铁，然后带队再次来到李晓莲所住的公寓小区。
小张和小邓看到我拿着这些工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方队，这些工具是用来干啥的？」小张忍不住问道。
我神秘一笑，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示意他们跟我一起到李晓莲那单位后面的 C502 号单位的阳台。
随后，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
首先，我用强力磁铁紧紧地绑在长木棍的末端，确保它牢固不会脱落。
接着，我小心翼翼地将绑有磁铁的木棍伸向李晓莲的客房窗户。由于上次在屋内检查时我已经发现窗户的材质是不锈钢，因此，磁铁很快就吸附在了上面。
随即，我轻轻地向右拉动木棍，窗户开始缓缓打开。
就在那一刻，小张和小邓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我能用这种方法打开窗户。
之后，我将伸缩梯的一端稳稳地架在 C502 的阳台上，另一端则巧妙地以李晓莲客房打开的窗户为支撑点。确认梯子稳固后，我小心翼翼地沿着梯子爬过去，最终顺利地进入了屋内。
整个过程流畅而精准。
完成演示后，我又按照原路返回，整个过程非常顺利，甚至没惊动到周边的住户。
小邓向我竖起大拇指：「还是方队厉害，凶手极有可能就是用这个方法进出李晓莲的单位。」
小张则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可是这 C502 单位的门是我们让物业帮忙打开才能进来的，难道凶手也是让物业帮忙打开的？还是凶手就隐藏在物业队员之中？」
小邓补充道：「还有一点，你们之前说没在李晓莲的家中发现安眠药，那胃部残留的安眠药成分到底从哪里来？」
我沉思片刻，道：「或许是从水源处来的。这样吧，小邓，你去李晓莲那单位把里头饮水机的水带一些回去做鉴定。至于 C502 这个单位，我跟小张去找物业调查一下。」
小邓：「是！」
不出所料，经过调查，我们发现 C502 这个单位在半年前已经被人租了下来，租客是一个男人。
然而，我们试图查看办公室里当时的监控时，却发现监控记录早已因循环清空而无法查证。
但是，C502 距离小区后门很近，那里有监控摄像头。
于是，我们立即调取了 18 日至 20 日的监控录像。
在仔细查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
在 19 日凌晨 4 点，有一个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的男人出现在监控中。
我认得他的身形和打扮，他与之前出现在祥和路监控中的那个男人非常相似。
而警方的相关检验部门对李晓莲家中的饮水进行了检测，结果令人震惊。
水中确实含有大量安眠药成分，显然是有人将安眠药磨成粉末溶于水中。
这一发现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李晓莲是死于谋杀。
这一关键证据的出现，也推翻了李晓莲买凶杀害潘美倩的可能性。
「既然是谋杀，方队，接下来你认为该从哪方面入手调查？」小邓问。
我：「目前，跟潘美倩与李晓莲有共同关系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巅峰健身中心，二是星辰传媒公司。」
小邓点头道：「那星辰传媒那边交给我吧。」
我：「行，我跟小张去巅峰健身中心，有消息互相通知。」
言毕，我们是各自出发。
二十分钟后，我跟小张来到巅峰健身中心。
表明身份和来意后，一位教练来到我们跟前。
「警官好，我姓钟，是之前潘美倩与李晓莲的教练。」
我打量了对方一番后，问道：「钟教练，你好，此行我们是想来问你一些关于李晓莲和潘美倩的事情。」
钟教练：「你们想问什么？知道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你知道什么都可以说，特别是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曾经和她们接触过？」
钟教练想了想说：「我只知道她们之前是好姐妹，后来因为男人的事在健身室大打出手，视频都被发到网上，这事大家都知道。不过，我听说司徒教练提起过，他先前曾经见到一个男人来这里教训潘美倩和李晓莲。她们俩当时一味地认错，不敢反驳。最后，那个男人就走了。」
我：「司徒教练？」
钟教练：「他也是咱们健身中心的教练之一，之前也曾教过潘美倩和李晓莲的，我跟他关系比较好，没事时也经常聊天。」
「他人在吗？」小张问。
钟教练摇头道：「目前回乡下去了，说家里人生了重病，必须回去照顾。」
「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我问。
钟教练：「这个月的 12 日。」
这时，小张轻声说道：「方队，潘美倩与李晓莲那段打架视频是 14 日才被发上网的，这个司徒教练应该与此案无关。」
我想了想，继续问：「钟教练，那刚才提及的那个前来教训潘美倩与李晓莲的男人有什么特征？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钟教练描述道：「听司徒教练说，那个男人一米七五左右，大眼睛，看上去挺斯文，右脸有一颗比较大的黑痣，潘美倩和李晓莲都称呼他为『胡总』，估计是同公司的吧。」
「胡总……」
我：「小张，立即打给小邓，按照这些特征让他在星辰传媒那边查一下。」
小张：「是！」
片刻之后，小邓回电了。
经过提供的相关特征，星辰传媒公司确实有这么一个姓胡的人。
他叫胡雄明，是公司的总经理，同时也是法人代表。
然而，小邓提到胡雄明目前正在休年假，不在公司，尝试联系他时电话也未接通。
虽然星辰传媒的法人是胡雄明，但幕后真正的老板其实是费氏集团的太子费云霆。
费氏集团是一家规模庞大的上市公司，业务涉及多个领域，包括房地产、酒店、酒业、影视和汽车等。星辰传媒作为费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主要负责招聘演员和模特，同时也负责向其他影视公司推荐演员，并且参与电影和电视的制作。此外，星辰传媒还与不少海外影视公司有着广泛的合作。
此外，小邓在星辰传媒进行员工调查时了解到，潘美倩和李晓莲在公司中表现突出，她们不仅口才好，业务能力也很强，是公司的骨干，因此深得胡雄明总经理和费云霆董事长的赏识。
「方队，我琢磨这个胡雄明或许跟潘美倩与李晓莲的死有关。」小张说。
我：「与她们的死有关的或许不止胡雄明一人。」
小张：「你指的是那个富二代费云霆？」
我：「真相未曾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可疑。既然现在暂时找不到胡雄明，那我们先调查一下这位城中有名的富二代费云霆吧。」
小张：「行，交给我。」
10
小张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了一些关于费云霆和星辰传媒的线索。
费云霆本人身边多是一些花边新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情。
然而，他名下的星辰传媒在几个月前曾经在网上被人指责是诈骗公司，但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没有进一步的调查或结果。
更令人关注的是，三年前，警方也曾对星辰传媒进行过调查。
原因是有人报案，称这家公司以高薪聘请演员为由，将人囚禁甚至贩卖。那次，警方还专门带队去查了星辰传媒以及桥西区那边的影视基地。不过，由于证据不足，最终，警方没有对星辰传媒立案，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此外，小张还查到当年报警的人正是心理医生郑岚。
根据当时的口供记录，郑岚报警的原因与她的丈夫陈一飞有关。陈一飞是一名模特和兼职演员，曾应聘到星辰传媒后却突然失踪了。
郑岚在极度担忧下报了警。
而当时警方也曾经去星辰传媒公司调查过，但对方回复称他们都联系不上陈一飞，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因此，警方只好按失踪人口案处理。
可是，后来有一天，失踪的陈一飞却突然给妻子郑岚发来视频通话。
在视频中，她的丈夫说自己被星辰传媒的人卖了，对方的人困住了他，要他从事诈骗的勾当。他是趁着看守他的人不在，才偷用自己的手机打视频求救。
但是，陈一飞还未说出自己的所在位置，视频的那边就出现了三名戴面具的黑衣男子。他们发现陈一飞在打电话，从后面用木棍殴打他，把他打晕后，还把他拖了回去。
视频也到此为止。
郑岚在极度担忧和恐慌之下再次报了警。
她回忆起在视频中曾经出现过的一辆车，她记住了那个车牌号码并告诉了警方。
经过警方的查证，那个车牌号码的车主正是胡雄明。
可是，由于当时郑岚是与陈一飞进行视频通话，情况非常危急，她根本没有时间截图或录屏。而她所使用的视频通话软件的隐私政策强调用户数据的保密性和安全性，视频通话内容在通话结束后即被自动删除。
尽管后来警方再次前往星辰传媒公司对胡雄明进行了调查，但根据郑岚所述的她与丈夫陈一飞视频的那段时间，胡雄明本人和他的车都在公司内，且有监控录像为证。
因此，郑岚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来证实她所描述的一切是真实的。
「胡雄明？能查到当时负责招聘陈一飞的人是谁吗？」我问。
小张：「根据当时的笔录，郑岚跟警方说负责招聘她老公的是一个女经理，姓潘，而公司负责安排工作的也是女经理，姓李，我觉得应该就是潘美倩与李晓莲。」
听此，我不禁眉头一皱。
一旁的小邓说道：「如此看来，这郑岚很有可疑，她有可能是为丈夫复仇。」
「方队，你认为接下来该从哪方面先入手？」小张问。
我想了想，道：「还是先找费云霆，见了他再说。」
小张：「行，我马上联系。」
随后，小张尝试打去费氏集团联系费云霆，但公司表示他最近出国了，预计两天后才会回来。鉴于此情况，我们只好先去找郑岚调查。
22 日下午 5 点 10 分，我来到了郑岚的私人诊所。
此前，因潘美倩的案件，是小张和小邓负责向郑岚和张永进行调查的，所以这是我第一次与他们见面。
此时，郑岚和张永都身着白色长袍，典型的医生打扮。
郑岚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十分干练。张永身材高大，尽管穿着长袍，也难以掩盖他健硕的身材。
我仔细观察了他们一番后，便开始调查。
首先，我们再次询问他们当日遇到那个戴着渔夫帽男人的情况，以便确认当时他们所给出的口供有没有大的出入。
接着，我们便直奔主题，开始询问郑岚和张永在 16 日至 20 日这段时间的具体行踪。
郑岚：「白天我都在诊所，晚上就回家。」
小邓：「有人证或者监控可以证明吗？」
郑岚微微皱眉，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监控，答：「白天有诊所的监控可以证明，晚上小区门口也有监控。怎么了，警官？」
小张解释道：「因为之前发生了命案，按照程序，我们必须进行再次深入调查。」
「那张先生呢？」小邓转向张永问道，不给郑岚继续说话的机会。
张永回答：「白天我在诊所，有监控可以证明。晚上我回了出租屋，但那里没有监控。」
他稍作停顿，接着补充道：「不过，我的出租屋前面有间花店，叫欣欣花店，我出入都必须经过那家花店。花店开得很晚，我每次回去都会跟老板李欣颖打招呼，她可以证明我的行踪。」
小张：「那请让我们先看看这里监控吧。」
张永看向郑岚，她点头同意后，张永带着我们三人去看监控。
经一番查看，郑岚与张永所言属实，在 16 日至 20 日这几天的白天，他们确实都在诊所。
此时，我注意到张永的双手正戴着一双黑色的手套，而郑岚的双手却没有戴。
于是，我问道：「张先生，出于职业需要，你们穿长袖白大褂我明白，但这夏天炎热，为何还戴着一双黑手套？」
张永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因为我最近双手皮肤过敏，涂了药，样子有点难看，不想吓到人，所以就戴手套。」
「皮肤过敏？能让我看看吗？我之前也试过，说不定能帮到你。」我继续追问。
张永显得有些不愿意：「不要了吧，真的有点难看。」
我：「如果我坚持呢？」
此时一旁的小邓与小张看了看我，他们都明白我的用意，因为先前在祥和路监控里出现的那个戴渔夫帽的可疑男人，他的左手尾指就戴着一个指套，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尾指可能是断的。要是张永左手的尾指同样是断的，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是戴渔夫帽的男人。
小邓也严肃地说：「张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这时，张永与我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郑岚，接着无奈地点头答应。
张永缓缓地拉开手套，我们三人紧紧地盯着他，小邓和小张甚至做好了要动武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