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嫁给京圈太子。
我费尽心机。
得偿所愿后,却被我妈搅浑了。
婚礼当天,她带着弟弟大闹现场。
“你个白眼狼,没给弟弟凑够治疗钱怎么好意思跑了!”
“今天没有一个亿,你看你这婚礼能不能办成?”
我心如死灰,我的亲妈要把我逼上绝路。
我扭头看向搀扶着我的弟弟。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那眼神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清白。
1.
我和京圈太子爷结婚典礼上,无数闪光灯和艳羡的目光汇集在我身上。
我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纯洁的高定婚纱,一步一步迈向英俊的沈宇诚。
突然,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地从人群中爬了出来。
她来到我的面前,毫不犹豫地扇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我措手不及,我重心不稳,直直地倒在了红丝绒的地毯上。
是我妈,宋盈盈。
我被她扇得头昏眼花。
她不是和我断绝关系,带着弟弟出国治疗罕见病了吗?
“宋潇,你这个白眼狼,没给弟弟凑够治疗钱就想跑?”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飞溅的唾沫星子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疼痛。
周围的人哗然一片。
艳羡的目光变为了讥诮,闪光灯化身成刺向我的利刃。
一时间整个大厅沸沸扬扬,人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疼痛使我的泪珠串成了串,滴落在了鲜艳的红毯上。
我要凉了。
我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出道五年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全靠和京圈太子爷恋爱和一张脸在圈子的边缘苟延残喘。
五年之间,我耍尽心机升级打怪,死缠烂打,终于从沈宇诚一众女友中脱颖而出。
大概是沈宇诚玩够了,他要跟我结婚了。
我兴奋地在社交软件上对我的黑粉们宣布婚讯和那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一时间,互联网上骂声滚滚如潮。
呵,我不在意。
我靠在他怀中撒娇,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骂吧骂吧,流量越大,我钱越多。
沈宇诚不仅顶着舆论和我结婚,而且还给足了我的面子。
这场婚礼有多家知名媒体和娱乐圈上流人士来参加。
我承认,这一刻,我飘飘然起来。
从重男轻女家里的丑小鸭,变成童话书里的公主,这之间,我只用了五年。
就在刚刚,我与沈宇诚交换戒指的时候,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不安地跳动起来。
就连沈宇诚也僵住了微笑,迟疑地抬起头看向我妈。
只差登门一脚了,我咬咬牙,努力稳住情绪,柔声唤他:
“阿诚,阿诚?”
可无论我唤了几声,他也无动于衷。
“宋潇,富贵发达了,就和你妈断绝关系是吧?”
人群中,宋莹莹撒尽了泼,声音尖的直直地刺穿了我的耳膜。
自始至终,沈宇诚都没有搭理我一眼,他呵斥宋莹莹:
“这是哪来的疯子?保安,赶出去!”
她直接躺在了地上,因为吃得太胖拖不动。
再加上撒泼打滚,保安也拿她没辙。
宋莹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可怜的儿子啊,你的罕见病没钱治,娘该怎么办啊?”
沈宇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别过头不去看他。
他问她:
“你想要多少钱?”
我妈打量了一下他,嘿嘿一笑,喊道:
“至少一个亿!”
听完这话,我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一软,灵魂如同被剥离了身体。
宋莹莹这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这个时候,一具身影从旁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我此刻狼狈到了极点,并未看清楚来人是谁。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和这个白眼狼站在一起!?快过来。”
我妈恶狠狠地加重了“白眼狼”三个字,恶毒得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那人将我搀扶起来,用手掌摩挲着我的右臂,似乎是在给我安慰。
“妈,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打姐姐?”
他冷冷开口。
我怔住了。
这是个成年男性的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
我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是一张苍白如同带病的一般,却又棱角分明且年轻的脸。
只是,比我记忆中的成熟了很多。
记忆中,他是总是跟屁虫一般跟在我身后。
“宋……宋至期?”
宋至期偏头看了我一眼。
他脸上面无表情,可眼神中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
“姐姐结婚,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
2.
第二天,我就被吃瓜网友联合抬上了各大社交软件单人热搜第一名。
手动刷新了一条实时,宋莹莹那张扭曲老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下面网友不堪入目的字眼害得我眼睛疼。
昨天晚上,我张牙舞爪地要去复仇,被助理哭爹喊娘地留下来了。
我背靠的公司早就合约到期,没有任何公关团队了。
助理劝我听沈宇诚的话,这关乎沈家的颜面,不会给宋莹莹好果子吃。
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开始胡思乱想。
昨天,沈宇诚黑着脸一把从宋至期那里扯过我,带着我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不痛不痒地安慰了我几句,说沈家会找人花钱摆平一切。
然后,把我送到了京郊一处僻静的公寓让我等他消息。
此后,我打给他的电话都变成了忙音。
我对着茫然无措的助理和手机发呆。
本来,只要熬过婚礼,我就可以和沈宇诚领证,彻底飞黄腾达。
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恨意丛生。
这辈子都被宋莹莹毁了。
学是她给我辍的,五年前关系也是她跟我断的。
害得我流离失所的是她,恶语相向的也是她。
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和冯正森多年不孕不育,才从孤儿院把我领养回来。
在我六岁这年,这对夫妻有了体弱多病的宋至期。
他们找人算命,说是我带给他儿子厄运的。
想必那个时候宋莹莹对我早有怨恨。
后来,我才知道了冯家是做不干净生意的,以至于我和宋至期只能跟着宋莹莹姓。
再后来,冯正森被寻仇,去世了。
他死了之后,她才原形毕露,对我拳打脚踢。
“咚,咚,咚。”
我正在偷偷呜咽,听到了门外有人敲门,下意识认为是沈宇诚。
我抹了一把泪,随便套了件衬衣,飞到门口开了门。
难道沈宇诚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我惊喜极了,打开门就想飞扑他的怀抱中。
当我鼻尖撞上了那坚挺的胸膛,清冷的嗓音犹如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你这么激动地开门,是想我了吗?”
我大惊失色,赶紧后退几步。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宋至期轻笑,一双丹凤眼隐如同幽深的潭水一般,似乎要把我侵蚀。
他靠近一步,想要进屋。
我警惕地问他:
“你想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姐姐。你还好吗,昨天受伤了吗?”
他见我不想让他进来,便停住了脚步,立马转变情绪,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就像一只受伤的大狗。
我满头黑线,都五年没见面了,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熟悉吧?
这里不欢迎你!大哥,你和你妈闹出来那档子事够我碎尸万段你几次了。
想到这里,我就来气。
我不管他怎么找到我的了,冷了脸,立马下了逐客令。
“我没事,活着呢,你赶紧回家吧。”
“姐姐结婚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还没有表示。”
“我是来给姐姐送礼物的。”
他从手里掏出来了一纸文件塞给了我,勾唇笑道:
“祝你新婚快乐。”
我婚都黄了,你又来庆祝我新婚快乐。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他可真会在我雷电上蹦迪,我实在忍不住发了飙:
“你妈为了凑你医药费,过来搅黄我结婚,何必热脸来贴冷屁股?”
“我不是跟我妈一起来的。”
他装作没有听见一边朝我解释道。
“哦对了,还有这个,大中午的,姐姐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他说得倒是没错,这鬼地方外卖十分难叫。
助理买回来饭后里面有我最讨厌的芹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他指了指手里的食盒。
“这是饺子,猪肉芹菜味的。”
我的脸爆红,这个上面印着天线宝宝的保温食盒我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给宋至期去医院送饭,宋莹莹让我买一个宋至期喜欢的样式。
宋至期吵着闹着要奥特曼,我恶趣味丛生,就给他买了这个天线宝宝的食盒。
他把食盒放在了门口,笑嘻嘻地说道。
“姐姐,我手机号没有换过,记得多找我叙叙旧。”
说罢,他便扭头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我拎起来那个食盒,嫌恶地放在了地上。
这都用了十年了吧,而且,里面还有芹菜味的饺子。
他明知道我讨厌吃芹菜。
我翻了个白眼,宁愿饿死,也不吃里面的东西。
但是这个文件……
反倒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狐疑地拆开了那份文件,里面只有一个u盘。
3.
下午,我趁着助理不注意,裹得严严实实地从京郊的公寓逃了出来。
我步行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打到了一辆车。
司机看我包成这个样子,时不时在后视镜偷偷看我。
我害怕他看热搜认出来我,心虚地对他笑了笑。
他赶紧回头,估计把我当精神病了。
此时,我已经看完了宋至期给我的东西。
简单来说,这个u盘里的东西,泄露出去,能至少衍生出来一百条热搜。
作为当事人的我,气得大骂了一场沈宇诚。
京圈太子爷沈宇诚,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退婚。
没错,他买通了我妈来大闹婚礼现场。
u盘里的内容,就是我妈和沈宇诚的通话录音。
里面的沈宇诚提到我的语气就像一只碾死老鼠那样简单,叫我妈随意蹂躏。
当他提到给我妈的报酬时,我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足足有一个亿!
搞坏我的婚礼,就能得到一个亿?
那能不能你去跟我妈结婚,我去破坏婚礼,给我一个亿啊?
沈宇诚,你真狠啊。
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去做沈宇诚辩论。
上车后,我抚平那颗狂跳的心,掏出了手机开始猛翻通讯录。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你为什么要帮我?”
电话那头的宋至期听到我的声音,沉默了两秒钟,幽幽开口道:
“姐姐,你不应该……嫁给他的。”
我听得好气又好笑。
“那我应该嫁给谁?”
“反正不是他,我也不想你嫁给他……”
我听了这话,耳根有些微微发烫。
但在电话里面还是咬牙切齿道:
“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理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
宋至期在电话那头制止了我:
“姐姐,这样做,是不明智的。”
“你想想,他沈宇诚是什么人?”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保存好证据,交给你最信任的人成为谈判的后手。”
最信任的人?
我悲凉地笑了笑,从前我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沈宇诚。
但现在他背叛了我。
“信任”这个词,对我来说是虚无缥缈的。
宋莹莹强迫高三的我辍了学为他去打工,我放弃了学业。
疯狂挣钱补贴给宋至期看病,我放弃了朋友。
颠沛流离了三年后,拍了一段广告就被人一纸合同签了下来。
我正式踏入了娱乐圈,开始了我的炒作之旅。
炒作我的学历只有高中毕业,演戏只会吹胡子瞪眼。
还有为了和京圈“风流”太子沈宇诚绑定的女友身份闹出来的花边新闻。
现在一切都没了。
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我。
宋至期看我沉默,以为我这边手机信号不好。
“喂?姐姐……姐姐?宋潇,你在吗?”
我随口应了一声。
“嗯……”
“姐姐,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就把证据交给我,我替你保管。”
他大概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我手撕了那么多男男女女,除了他,当下还有什么人吗?
宋至期的声音清冽又好听,犹如甘甜的果酒,在蛊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