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棋子宣称“只要给钱,什么都做,不问是非”后,他遇到的人都很奇葩。
比如眼前这位,貌似有点成就的企业家,本市眼镜大亨,四十多岁,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李勇,向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请让我老婆出轨!”
“您确定是让您的老婆出轨吗?”棋子想证实一下。
“是的,确定。”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李勇显得有些疲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揉捏着太阳穴,没等棋子深究,他就自己说出了原因。
“直说吧,我想和她离婚,涉及到财产分割的事,我必须要成为受害者。你知道的,我算半个公众人物。”
在本市,凡戴过眼镜的,大概就不会不知道李勇。
至于他要和老婆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是感情破裂,还是另有新欢,他没说,棋子也没追问。这是人家的隐私,“不问是非”是他的职业操守。
“那么,”棋子问,“您想让她跟谁出轨呢?”
“随便随便,跟谁都可以,”李勇带着点不耐烦,又有点痛苦地摆了摆手,“跟你也行,跟任何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得留下证据。”
“那么,是哪类证据呢?”棋子认真地,又不动声色地罗列着,“是照片,是视频,是某个证人,还是您亲自捉奸?需要几次约会,或者几次亲密的接触,还是成为不可辩驳的事实,我的意思是说,您懂得,在床上,而且有行动……”
李勇烦躁地摆手制止了他的罗列:“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只是约个会或表面的接触,您的老婆就还有狡辩的机会。对我来说,做成疑似的事实,和真正的事实,收费是不同的,毕竟难度不同。”
“那——就做成真正的事实。”李勇无力地说,“总之是,让她没有辩驳的余地。”
“好的,我明白了,”棋子点点头,“那么,我收集到的证据,是给您,还是通知您到现场,还是上传到网上呢?”
李勇用手捂着额头,思索了一会,说:“照片和视频都要的,不用传上网,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通知我,我到时再告诉你具体怎么做。”
“好的,那没问题,时限呢?”
“尽快吧,以半年为限,如果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们的约定就自动终止。”
棋子说:“好的,时间足够。”
又说:“李总,定金是要先付的,酬金总额的三分之一。在时限之内,若您终止合同,定金不退,到了时限,我做得您不满意,定金全额退还,我绝不找借口。您既然找了我,您应该是了解我的风格的。”
李勇吁了口气:“了解。”
“那么,成交?”
“成交!”李勇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地说。
2
离开李勇的办公室,棋子就开始酝酿计划了。
为了顺利而圆满地完成任务,他须先对李勇和他的老婆做个调查,虽然他的原则是“不问是非”,但准确而详实的内情,有助于他按部就班地实施计划。
通过调查,他发现,李勇和老婆秦霞结婚十年了,有个八岁的孩子,在上小学。
李勇在三年前就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他公司的财务经理,不满三十岁的单身女孩苏蓉蓉。
苏蓉蓉原本只是个出纳,因为和李勇的特殊关系,被提升为会计,后又被提升为财务经理。
这事,李勇公司的很多职员都知道,只是不敢明说。
不敢明说,是因为他们也只是猜测,只是从表面上推断,没人无聊到去证实它的真伪,这于他们毫无意义,反而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
况且,在当今社会,这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棋子去证实了它的真伪,是真的。
不需要太费力,只须几次跟踪,他就确认了。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去看电影,这没什么,但两人一起去宾馆,半夜才出来,这就有什么了。当然,做这些的时候,棋子做了伪装,伪装成顾客,保安,服务员,路人,伪装成宾馆的消防员……
秦霞不知道这事,因为她不上班,做着全职太太,除了接送孩子和逛街购物,几乎不出门,更没什么社交。
3
几天后,棋子又坐在李勇办公室酥软的沙发上。
“进行得怎么样?”李勇带着点惶恐问。
棋子说:“开端还不错,我物色好的人选,已顺利要到了您老婆的联系方式。只是,有个情况可能对您不利,做为您的雇员,我觉得有必要给您说一下。您知道的,全力维护雇主的利益,是我的服务宗旨。”
“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棋子说,“在我们的人与您老婆聊天的时候,您老婆说了她的烦恼。”
“她能有什么烦恼?”
李勇的语气里带着点轻蔑,仿佛他老婆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烦恼与她无关;又带着点醋意,毕竟自己的老婆向别人倾诉烦恼,做为丈夫的他,是难以接受的,尽管他花钱请人让她出轨,这是两回事。
“她得知您出了轨。”犹豫了一下,棋子说。
“啊,”李勇立刻变得不安起来,随即干笑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又带着点生气,“简直莫名其妙,没有的事,肯定是她胡编乱造的!”
棋子点点头:“哦,是我多虑了,那么,我的计划照常进行。”
“她说的这些,”李勇又试探着问,“可有证据?”
棋子说:“她说是有证据的,还说她拍了照片,也有视频,皇家咖啡馆,前门电影院,如意宾馆是你们常去的地方。至于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没必要追究下去,这不是我们的合作范畴。”
棋子每说一个地点,李勇的嘴角就抽一下,脸上白一下。
“这与我无关,”棋子又说,“只是她无意说起来,我无意中听到,出于对雇主负责的态度,我跟您说说就行,不影响我的计划实施。既然她是胡编乱造的,到时拿不出证据,你们财产分割的时候,她还是不占主动权。”
站了起来,又说:“那我走了,很快给您交答卷,保证您满意。”
“等等!”李勇站起,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棋子的面前,咂着嘴沉思了一会儿,“好吧,我承认,她说的是真的。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出了轨,是我公司的职员。我很爱她,她让我离了婚娶她,否则就分手;我不想分手,只能出此下策。”
棋子哦了一声,没表态。
顿了顿,李勇又说:“让我老婆出轨的任务,暂时放弃吧,你放心,我会一分不少地付给你酬金的,同时,我请你再办一件事。”
“愿意效劳,李总。”
想了想,李勇说:“调查一下,我老婆说的拍了我的照片,还有视频,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就全部销毁,能做到吗?”
“当然。”棋子胸有成竹地答道,“假如那些东西还没传到网上,很容易,只须格式化你家里的电脑硬盘,和她的手机,以及所有的电子储存设备,一切就OK了。假如她已经把那些东西传到网上,也不难,我们会黑掉那个网站,把所有的资料都清空。”
李勇说:“好,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把那些东西传到网上的。她得考虑孩子的脸面,她还是在乎这个家的。她拍那些东西,就是为了离婚的时候要挟我,以此和我谈条件。”
“那没问题,李总。”
4
又几天后,棋子再次出现在李勇的办公室。
“成了吗?”李勇问,“听我老婆说,前两天电脑坏了,她请了人维修。
“成了。”坐下后,棋子说,“您老婆确实没把那些东西传到网上,全被我们销毁了。”
其实棋子并没有销毁那些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李勇的老婆秦霞从未怀疑过丈夫。
棋子只是花钱雇了个黑客,通过网络远程让她家的电脑瘫痪了。
不懂电脑的秦霞只得求助于维修人员,就造成一个确实有人动过她家电脑的假象,以此迷惑李勇。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秦霞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好,很好,我会马上把酬金付给你的。”李勇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沉思了一会儿,“那么,现在,你可以重新进行我们的第一个计划了,让我老婆出轨。在这一阶段,我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的,保证她再拿不到我的一点证据。”
顿了顿,又说:“钱你放心,还和上次一样,照常付给你。”
“可以,完全没问题。”棋子轻松地答应了,又说:“不过,李总,我在动你家电脑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于您不利的事,做为您的雇员,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
“又有什么事?”李勇不安地问。
棋子说:“我无意看到您老婆的聊天记录,她通过一个非法的调查机构正在调查着一个叫苏蓉蓉的女人,我想,大概就是您的那位情人吧。看您老婆的意思,好像是想查出苏蓉蓉的一些黑料。”
“查出了什么吗?”李勇咽了口唾沫,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个,不属于我和您的合作范围,涉及到另一个人的隐私,”棋子斟酌地说,“另外,那个调查机构说的,是不是属实,我无法确认,所以恕我不能相告。我是您的雇员,一切以您为中心,不能破坏您和苏女士的感情。”
“我可以出钱!”李勇急切地说,看来,对于苏蓉蓉的一切,他倒是极为关心的。
“钱倒不必,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您确定要知道吗?这些,只是那个调查机构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除他们之外的第二个见证者,难保不是他们为了骗钱,而胡乱杜撰的。我不保证它的真实性。”
“我要知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尽管说!”李勇的气息粗重起来。
“好,那我告诉您。”棋子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始说:“据那个调查机构的人说,苏女士除了您,还有别的男朋友。她和她的男朋友感情很好,好多年了。她做您的情人,就是为了谋取您的财产。”
“这,这怎么可能?”李勇的脸色惨白,“我对她那么好,肯定是那些人胡说的。”
棋子点点头,“我想也是,所以不愿意告诉您。那么李总,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
李勇急切地喊道,棋子便又坐稳了。
李勇在地上来回踱着步,眉头凝成一个疙瘩,脸色越来越难看,半天,他抬起手臂,指着棋子说:“我委托你,调查苏蓉蓉的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可以。”
棋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果然是只要给钱,什么都做,不问是非。
他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献血证书,随手翻了翻,是李勇本人的,献血的的频率还挺高的,他笑了笑,看来他的身体素质果然不错,难怪要去找情人,笑笑:“李总还经常献血啊。”
“是啊,专家说,献血可以增强人体的造血功能。”说起这个来,李勇颇为得意,“前几天我还献过呢,在时代广场,和蓉蓉一起去的,她胆小,不敢献,我自己献的。”
关于那个非法的调查机构,是棋子编造的,他并没有看到秦霞的任何聊天记录,他连她家都没去过。
棋子常说“棋子不骗人”,那些他曾经的雇主也都形成了一个共识:棋子不骗人。
但他们似乎忽略了,棋子的“什么都做”,当然也包括骗人。
所以,棋子并不知道,苏蓉蓉是不是有个男朋友,也不知道,苏蓉蓉做李勇的情人,到底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钱。
他没必要知道这些。
5
好长一段时间,棋子没去见李勇。
这段时间,棋子在接触着苏蓉蓉。
苏蓉蓉是个单身女孩,除了上班,以及和李勇约会外,其他时间是自由的。
况且,这段时间,李勇怕被老婆再抓住把柄,刻意地躲避着苏蓉蓉,她就更自由了。
当然,她可能也有些无聊,或者寂寞。
这种时候,棋子很轻松地就接近了她。
当然,即使她不无聊,也不寂寞,他也是有办法接近她的,要不怎么敢自称是“无所不能的自由职业者”呢?
他接近她,当然不是要和她谈恋爱,当然也不是要调查她的黑料,他有更重要的计划。
“生人莫进”酒吧里,此刻,灯光迷离,乐声飘渺,顾客稀少。
酒吧一隅,棋子和苏蓉蓉相对而坐。
前者的眼神里充满了智慧和神秘,似乎对后者了如指掌。
后者的眼神里充满着好奇和迷茫,似乎对前者一无所知。
“我总感觉,”她说,“你很神秘,说说,什么来头?”
他笑笑,又似笑非笑,把玩着面前的高脚杯,却不喝。
半晌,他说:“我本来就很神秘,因为我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
“故弄玄虚,什么组织?”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一个防艾志愿者。”
“防艾?”苏蓉蓉一时反应不过来,“那是干什么的?”
“防艾嘛。”
“艾……艾滋病!”苏蓉蓉终于弄明白了,大声地叫出来,惊慌失措地站起,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棋子抬起手,往下按了按,“淡定,淡定,低声,低声,我是个防艾志愿者,又不是个艾滋病患者,至于这么恐慌吗?”
苏蓉蓉似信非信地望着棋子,眼神里充满警惕,犹豫了片刻,又坐回到座位上,不安地问道:“可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
棋子又笑笑:“谁说你是了?难道防艾志愿者就不能与人正常交往了吗?”
从衣兜里掏出半张白纸,展开,冲向苏蓉蓉,说:“因为工作特殊,我们每两个月就做一次HIV检测,这是昨天刚做的,很健康,所以你不必担心。”
苏蓉蓉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她低声问:“咱们这里得这种病的人多吗?”
“不多,但也不少,”棋子斟酌着用词,忽然又压低了声音,“前几天,又确诊了一例,是从献血的血浆中检测出来的。”
“啊,献血?”苏蓉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淡定,淡定,莫惊慌,”棋子又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现代的医疗防护做得很到位,保证相互之间感染不了。那几份血浆也立刻做了隔离,不会传给别人的。”
这些,苏蓉蓉很清楚,她关心的是: “具体是哪天,你知道吗?”
“看你大惊小怪的,莫非你最近去献过血?”棋子开玩笑地说,忽而又郑重起来,“即使献过,也没什么的,防疫站已通知过当事者了,你没接到过防疫站的电话,就说明不是你。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去医院做个检测。”
“当然不是我了,我怎么会得那种病!”苏蓉蓉愤愤地说,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惶惶的。
“我想想,”棋子侧头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查了查,“是4月5号,星期天,时代广场门前的献血车上。”
苏蓉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李勇献过血,当时他让她也献,她没敢。
现在想,他是不是早就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检测,所以才通过献血的方式来检测?
还有,前几天,平时和她如胶似漆的他,忽然提出两人要疏远一些,不能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更不能去宾馆,理由是,他老婆发现了他和她的关系,而且时刻在盯着他,为了财产分割时对自己有利,不能太张扬,以免被对方抓住把柄。
那么,是不是他得到了防疫站的通知,那个得了艾滋病的人就是他?
他不确定她有没有被传染,又不敢明说,所以就远离她?
苏蓉蓉摇摇头,心里连连说,不可能,不可能,但种种迹象表明,却极有可能。
她害怕了起来。
6
棋子又去见李勇了。
李勇把办公室的门关好,低声问:“查出什么了没?”
棋子坐在沙发上,没说话,紧紧地收着眼睑,绷着下巴,面色凝重。
“你说吧,我能接受得了。”李勇的身体抖了抖,显然他接受不了。
“有待证实,”棋子貌似艰难地说,“我没见到她的男朋友,只是从侧面了解到,她确实有个男朋友,交往许多年了,至今没断,而且,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什么事?”
“她的男朋友,检查出得了艾滋病,现在医院治疗,这也是我没能见到他的原因。”
“啊!”李勇惊叫一声,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不过我有办法见到他的,只是想跟您确认一下,还有必要调查下去吗?”
李勇回过神来,问:“她呢,有没有?”
“目前还不清楚,她没做检测,我想,这两天她应该会去做的。”
“但愿她没有。”李勇瘫在椅子上,脸色极难看,浑身软软的,像个重病号。
棋子拿起茶几上的献血证书,翻到最后一页,说:“不过您大可以放心,您肯定没有。您最后一次献血至今快半个月了,如果有的话,防疫站早通知您了。”
李勇的脸上,终于焕发出一丝神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棋子又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苏蓉蓉自己做完检测,无论有没有,都会向您核实一下的。如果她有,她就会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向您。如果她没有,肯定会怂恿您去做检查,从而试探你到底有没有,以便她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那么,我应该怎么回答她?”李勇完全没了主意,茫然地说。
棋子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假如她有的话,您是否还愿意和她保持亲密关系?”
“那肯定不会了,我还不想死!”
“那就好办,说明你们的爱情,还没有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顿了顿,棋子又说:“我觉得,您倒不妨试探一下她,就说您有,看看她的反应,从而确定一下,她对你,到底是不是真爱,她值不值得您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我怎么能这么说?被她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李勇立刻否决了这个建议。
棋子笑笑:“李总,我想您多虑了,如果她有的话,即使您没有,她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她没有,即使您有,她也不会到处乱说的。虽然你们的关系是不公开的,但很多人都知道,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李勇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看屏幕:“是她。”
棋子点了点头,眼光流转了一下,示意他按照自己的说法说。
“喂,蓉蓉,”李勇接起了电话,对方说了什么,棋子听不到,隔了片刻,李勇说:“你没事做那种检查干嘛?”
隔了片刻又说:“不用查了,我……有,防疫站通知过我了。”
隔了片刻,又说:“哦,随你。”
挂了电话,李勇颓废地叹息一声:“太令我失望了。”
棋子问:“她有吗?”
李勇摇摇头:“她没有,但她去做那样的检查,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呵呵,她还说遇上了一个什么防艾志愿者,在他的建议下,她才去做的检查,一听就是骗人的鬼话。”
“她还说了什么,比如你们的以后?”
“没有以后了,”李勇有气无力地说,“我说我有,她没表示什么,只说她妈病了,在外地住院,她要辞职去照顾她妈。她躲我还来不及呢,还会有以后?”
长长地舒了口气,颓废地说:“也好,及时回头,生命还在,谢谢你了。”
“不客气!”棋子站了起来,微微颔首,“为每个雇主排忧解难,是我的服务宗旨。”
一缕阳光通过窗户投进来,洒在他那张略带匪气的笑脸上。
文/鄂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