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天禧年间,位于沧州府沧源县有这样一户大户人家王家,要说王家在这沧源县更是威名赫赫,无人敢惹。
而王员外已经年近四十,但膝下无子,眼看这硕大的家业岂不是要折在自己手中,心中十分不甘,于是请来各方郎中为自己诊断,并且让自己妻子去观音庙里求子。
最后,一位路过的江湖术士对王员外说道:“王员外,你这些年的不义之财太多,要想有子嗣,必须多做善事,否则恐怕今生不会有后,望你好自为之。”
而王员外只觉得这江湖术士在胡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让家丁将他打了出去。
只是各方郎中都诊断过后说道:“王员外,你这身子十分健康,夫人也没问题,这可真是怪事,怪事~”
又过了一年,两人调理,用尽办法还是没能怀孕,这时候王员外突然想到一年前江湖术士的话。
恰巧今年又逢大旱之年,村民们的庄稼更是收成惨淡,于是叫来了管家,便说道:“王管家,通知下去,免除所有农户的租子,另外,每家每户送上一袋粮食。”
王员外一改以往恶霸之态,这让附近的村民都十分不解,但没有人会拒绝白得的粮食。
终于,年末的时候,王夫人怀孕了,在此之后,王员外对王夫人真的是关怀备至,更是做了不少好事,自己在四里八乡的名声也在逐渐好转。
十月怀胎,这一日王夫人诞下一名男婴,恰巧这时候门口又来了一位江湖术士,正是曾经的那位,王员外先是认错,想要请此人进府中坐坐。
“不必了,今天恰巧路过。”
“大师,我这儿子,你看取一个什么名字?”
“就叫王善,他承你善意而来,也带善意而去。”
王员外愣在了原地,脑袋里回响着术士的话语,等到再次醒悟过来,术士早已消失不见。
此后,王府多了一个少年,名叫王善,为人更是善良,完全没有曾经王家骄横跋扈的样子,而王员外常年叹息,儿子太善良了,以后怕是要吃大亏。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老了,王家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我觉得善儿就挺好的,现在四里八乡都爱戴。”
“可。。。。罢了罢了,往后如何,就看善儿的造化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王善便二十岁了,而王员外与王夫人也生了一场大病,双双卧床不起,匆匆将王家交到了王善的手中,便撒手人寰了。
此后三年,王家在王善的管理下,倒也蒸蒸日上。
一日晌午,一媒婆登门拜访,来到王府。
“喜鹊喳喳,这王府果然气派,只要今日的事情成了,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有着落了。”
刘媒婆是四里八乡最有名的一位,在她手中成就的姻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王善一向与人为善,当下便接待了她。
“王员外,您父母生前曾拜托我,等你到了二十三岁,便让我帮你寻一门亲事。”
王善笑了笑:“姻缘,随缘便是了。”
对他来说,这些事情,一切随缘。
“唉,实不相瞒,是您父母生前帮你定了一门亲事,这是你父母当时写的一封信,说是给你看了你就知道了。”
王善看到那封信之后,沉吟了一会儿:“一切依刘媒婆所言,需要聘礼几何,我这就差人去办。”
“好说好说~”
王善叹了口气,这是父亲最后的心愿,那自己便了了父亲的心愿,只是心底不知为何,却有着一丝失落,送走了刘媒婆,他一人走在街上,街道上的人都认识他,对他十分和善,那些商贩更是递来各种东西,都想要送给他,被他拒绝了。
次日清晨,刘媒婆便带着王善来到邻县李员外家里,王善也是小时候父亲曾带着他来过一趟。只是王善总觉得现在的李府看起来非常奇怪,府内的人好像一个都不认识,而李员外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贤侄,小女最近偶感风寒,暂时也不方便见客,怕是只能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才能见到。”
“无妨,李叔,小侄有一点不明,你府上的下人都重新换了一批么?之前的刘管家也不见?”
对方楞了一下,随后笑道:“贤侄有所不知,最近府中的人都回家省亲了,这些佣人之前都是在后宅做事。”
王善点了点头:“李叔,十日之后,我来接亲,中间我会差人将凤冠霞帔送来。”
“好,有劳贤侄了。”
王善带人离开了李府,就在府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员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婚礼如约而至,王善不喜喝酒,但大婚之日还是宣布了一则消息,今年所有的租子全免,这也让县里的人十分开心。
洞房内,漆黑一片,王善刚进入房间就觉得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王善就看到桌子上留着一封信,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还是认了出来:“王员外,你本人与我了解的有些不同,本想劫富济贫,干掉你,但昨日听到乡亲们的评价,实在不忍动手,另外,你的妻子在城西破庙中——侠盗万花筒留字。”
王善与仆人一起来到城西破庙,果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昏迷在地上,王善心想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将女子背在背上,缓缓向着府内走去,却不知道女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李员外在李若依成婚之后,便搬离了邻县,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封书信告诉李若依不要找他。
王善的善名在这四里八乡都很有名,所以就算是邻里一些矛盾,他们也会找到王善帮忙决断,而他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帮忙解决。
只是最近偶尔听到账房那边汇报:“老爷,夫人又支出了一百两;夫人又又支出了五百两,夫人又又又支出了一千两。”
晚上,王善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李若依,笑道:“夫人最近在干什么?最近听说夫人一直在账房支取银子。”
李若依一听这不是兴师问罪么,立马转变姿态,梨花带雨:“夫君,我。。。。”
“需要钱你直接去账房领就是,王家不大,但养得起你,至于你做什么,愿意说我听,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但是有一点,我们家的钱,不能用来做坏事。”
铛~
“老爷,门外有一个江湖术士,说要见你。”
王善闻言立马走了出来,正是父亲口中的那个江湖术士:“不知前辈光临,有失远迎。”
老者看了看王善,又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捋了捋胡须:“阴差阳错,倒是恰好,恰好。”
“人生,当与人善,予人善,不负我为你取这名,当你们孩子出生,我,还会来。”
声音震耳欲聋,王善愣神期间,老者早已消失不见。
一直到很久之后,王善才知道自家妻子其实就是万花筒,一个劫富济贫的女侠,而他正是当初的目标,只是一眼万年,将自己搭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