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云随笔 素材/吕春明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全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作者身边的故事，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我和妻子小玲也不例外，早早地计划着回她娘家过年。

小玲是南方人，自从嫁给我这个北方汉子后，每年春节都是在北方过的。今年，我们决定带着孩子一起回她的老家，陪岳父岳母过个团圆年。

车票已经买好，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小玲每天都兴奋地念叨着家乡的美食、熟悉的街巷和久违的亲人。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我心里也暖暖的，仿佛已经闻到了南方湿润的空气和岳母做的饭菜香。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两天，岳母突然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带着一丝犹豫。她先是问了问我们的近况，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沉重：“小玲啊，今年你们……要不就别回来了吧。”

小玲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发紧：“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们车票都买好了，行李也收拾好了，怎么突然不让我们回去？”

我也凑近电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岳母一向是个爽快人，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岳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年家里出了点事，你们回来也不太方便。而且……你们工作也忙，来回折腾也挺累的，要不就在那边过年吧，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岳母的话虽然委婉，但我和小玲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小玲急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妈，到底怎么了？您别瞒着我们，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说清楚啊！”

岳母似乎被小玲的情绪感染，声音也有些哽咽：“其实……你爸前段时间查出了病，情况不太好。我们怕你们担心，一直没告诉你们。现在他住院了，家里乱糟糟的，你们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乱。所以……你们就别回来了。”

听到这里，小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肩膀却止不住地颤抖。

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岳父一向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病倒？而且岳母竟然一直瞒着我们，直到现在才说。

挂断电话后，小玲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心里也是一片混乱。岳父的病让我们措手不及，而岳母的隐瞒更是让我们感到愧疚和自责。

“我们得回去。”小玲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爸病了，我们怎么能不回去？妈一个人照顾他，肯定很辛苦。我们得回去帮忙。”

我点点头，心里也下定了决心。虽然岳母劝我们别回去，但作为儿女，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在父母身边？我们立刻改签了车票，决定提前一天出发。

一路上，小玲的心情都很沉重。她不停地给岳母打电话，询问岳父的病情。岳母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语气中的疲惫和焦虑却掩饰不住。小玲的眼泪一次次涌出来，我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安慰。

火车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岳父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岳母一个人扛了多久？我们回去后，又能做些什么？这些问题像一块块石头，压在我的心头。

终于，我们到了小玲的家乡。一出车站，就看到岳母站在寒风中等着我们。她的头发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看到我们，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的疲惫却无法掩饰。

“妈……”小玲扑过去，紧紧抱住岳母，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岳母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们直接去了医院。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小玲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病床上，岳父瘦得几乎认不出来，脸色苍白，手上插着输液管。他看到我们，勉强笑了笑，声音虚弱：“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别回来吗？”

小玲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扑到床边，握住岳父的手，声音哽咽：“爸，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我们怎么能不回来？”

岳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怕你们担心啊。你们工作忙，孩子也小，来回折腾太累了。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那天晚上，岳母终于向我们吐露了实情。

原来，岳父的病已经拖了半年多，一开始只是咳嗽，后来越来越严重，直到上个月才确诊为肺癌晚期。岳母一直瞒着我们，怕我们担心，也怕耽误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你爸不想让你们知道，他说你们过得好就行，别为他操心。”岳母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可是……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每天看着他受苦，我心里难受啊。”

小玲紧紧抱住岳母，声音颤抖：“妈，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爸，您别一个人扛了。”

从那天起，我和小玲开始了在医院和家之间的奔波。

白天，小玲陪在岳父身边，给他喂饭、擦身、聊天；晚上，我则陪着岳母回家，帮她做饭、收拾家务。虽然日子过得很累，但我们都觉得，能陪在父母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岳父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他会精神很好，跟我们聊起小玲小时候的趣事；有时候却疼得整夜睡不着，只能靠药物缓解。每次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小玲都会偷偷抹眼泪，但她从不在岳父面前表现出来。

有一天，岳父突然拉着小玲的手，语气认真地说：“小玲啊，爸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嫁得远，爸总怕你受委屈。现在看到你们过得挺好，爸也就放心了。”

小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握住岳父的手，声音哽咽：“爸，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过年呢。”

岳父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爸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了。你们别难过，爸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就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常回来看看你妈。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岳父的病情最终还是恶化了。那天晚上，他突然陷入了昏迷，医生抢救了很久，但还是没能把他拉回来。岳父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小玲哭得几乎晕过去，岳母也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我紧紧抱住小玲，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岳父的离去，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

岳父的葬礼结束后，岳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她却表现得异常坚强，反而安慰我们：“你们别太难过了，你爸走得安心，我们也得好好活下去。”

小玲紧紧抱住岳母，声音哽咽：“妈，以后我们常回来陪您。您别一个人扛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岳母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好，好……你们回来就好。”

回程的火车上，小玲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神有些空洞。她轻声说：“老公，我以后想多回来陪陪妈。爸走了，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我点点头，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好，我们以后每年都回来。爸妈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们得好好孝顺他们。”

窗外的风景依旧在飞速后退，但我的心里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岳父的离去让我们明白了亲情的珍贵，也让我们懂得了陪伴的重要。

回娘家的车票虽然已经买好，但岳母的那通电话却让我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我们从最初的犹豫、震惊，到最后的坚定和守护，经历了太多的情感起伏。岳父的离去让我们悲痛，但也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亲人。

亲情，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无论走多远，家永远是我们最温暖的港湾。而陪伴，则是我们能为父母做的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