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依赖妈妈，上大专了，还命令她来陪读。

而妈妈对我言听计从，她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是：

“妈妈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可是，我性格软弱，妈妈也是个底层女人，没啥本事。

我们这对无助的母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只能回家互相安慰。

直到我抓住一个机会，彻底和妈妈过上了稳定的二人世界。

1.

我刚考上大专，就强烈要求妈妈过来陪读。

妈妈在电话里说：“儿子，你也算家里的文化人了，妈妈一个苦命女人，啥都不懂，我全听你的。”

因此很快，她从老家赶来，在我们大学附近小区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我让妈妈陪读的原因很简单：

这是一所三流大专，坏学生太多，我整天受欺负，不想住校了。

而且我性格孤僻，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觉得太孤单。

租好房子当天，我就搬离宿舍，跟妈妈住进了出租屋。

晚上，我向妈妈倾诉委屈：

“班上有男生霸凌我，在教室当着同学面扇我耳光，晚上又跑来宿舍恐吓我。”

她在我身边坐下，搂着我的头说：

“都怪我，亏欠你太多了，让你这么受苦。”

妈妈始终觉得对不起我。

一是因为很早就跟爸爸离婚，她虽然辛苦带我，但总认为是自己婚姻的失败，导致我没享受过父爱。

因此，她把母爱加倍地给我，对我任何要求，都言听计从。

二是因为她兼职做推拿。

妈妈没啥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曾摆过地摊，在饭店打过工，甚至做过传销。

但是都不挣钱，面对我越来越多的开销，她想找个来钱快的工作。

曾经一起干传销的女人中，有人见妈妈漂亮，就劝她：

“你这火辣的身材，漂亮的脸蛋，稍微一打扮，肯定能让不少男人给你掏钱。”

妈妈一听就摇头：

“我要给儿子做好榜样，不靠骗男人挣钱。”

那个女人捂嘴一笑，说，你傻呀，低级的女人才明目张胆的骗，我这是劝你利用好自己的优势，靠劳动挣干净钱。

妈妈疑惑地看着她，这女人就把妈妈带到了她在小区里开的按摩店。

都是正规按摩，但是这女人告诉妈妈，在这里手法不重要，只要男顾客和你聊得开心，就会多花钱，你的提成也多。

就这样，妈妈跟这女人学起了按摩。

尽管守住了底线，没做任何非法的事，但妈妈心里觉得这份职业不光彩，就没有全职，而是白天打工，晚上过来兼职给人推拿。

从此她每月收入都过万了，但妈妈在我面前抬不起头。

为了弥补歉疚，她什么都愿意迁就我。

2.

我们学校在省城，离老家小县城一百多公里。

妈妈过来陪读后，没再给人按摩，也没别的工作，就没了收入来源。

但这是我特别开心的日子，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跟妈妈呆在房间，陪她聊天，和她欢笑，享受着母子二人的美好时光，我俩都暂时忘记了外面现实世界的苦楚。

我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直到有一天下大雨，课堂上老师根本不敢管吵闹的坏学生，自己在讲台干巴巴地念课本。

我特别无聊，就溜到教室后门逃课，想早点回去陪妈妈。

兴冲冲到门口，正要开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我已经快二十岁，懂得那种事了，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一瞬间我以为家里遇到坏人了，正要开门解救，随即听到妈妈急促地说话：

“我儿子回来看见，就不好了……”

我听出，原来妈妈是情愿的，并不是被人强迫。

我痛苦地顺着墙瘫坐在地上，原本以为妈妈的生活里只有我，没想到背后她还有别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被深深背叛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面的声音停下来了。

又一会儿，门开了，妈妈笑着说：“你慢走，下次早点过来……”

突然，妈妈发现门口坐在地上的我，笑容就凝固了，慌乱地问我：

“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同时，她赶紧扣好睡衣前的扣子。

这件睡衣我平时见她穿，让我觉得妈妈是个无比温柔美丽的女人。

而此刻，这件睡衣散发出别的男人的气味，令我妒火中烧。

而从门口走出的男人，当我看清他的面容时，心里一惊：

怎么是高鹏？

高鹏是我们在老家小县城所住小区的治安队长。

他人高马大，面相凶悍，有的业主去物业反映问题，高鹏就恶狠狠地恐吓威胁。

小区居民都怕他，妈妈以前还提醒我，要远离这种人。

没想到现在，妈妈居然引狼入室，跟这种男人混在一起。

高鹏嘴角一丝嘲讽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生气也没用，你妈妈不是对我挺好吗？

我好恨自己太懦弱，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高鹏斗，只知道没用地发怒。

我也恨高鹏，恨妈妈，恨全世界。

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顿时，拳头流出了鲜血。

妈妈慌乱惊叫着蹲下，握住我的拳头说：

“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折磨自己，先进屋听我给你解释。”

此刻我已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委屈地哭着说：

“我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

妈妈也搀着我的胳膊，对我轻声说：

“妈妈听你的，咱们先进屋吧。”

说完，拉着我回到房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3.

妈妈一边用热毛巾擦拭我手上的血迹，一边讲她认识高鹏的过程。

原来，之前在按摩店，有个男顾客很喜欢妈妈，出手也很大方，时间长了，妈妈也对他很有好感。

熟悉后，男顾客嫌每次去店里路远，还要被抽水，就跟妈妈商量，能不能到家里来。

妈妈一想，这男人挺靠谱，带家里来放心，而且按摩费能全部自己拿，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上大专前，妈妈就趁我上学往家里带男人了。

由于经常偷偷摸摸带那个男顾客回家，妈妈被小区治安队长高鹏注意到。

有一次，高鹏跟踪两人到我们家，敲门进屋，当场说要送妈妈和男顾客去派出所。

妈妈解释，就是正常的推拿，高鹏冷笑着说：

“没有资质，我就能认定你们是非法交易。”

迫于高鹏的霸道，妈妈只能认栽，赔了他一千块钱。

但高鹏不满足，看到妈妈身姿好，保养得像少女，就提出了更无理的要求。

无助的妈妈怕被举报，只能含着泪乖乖服从。

我听到这里，看着妈妈的面容，痛苦地想，原来她在背后为我牺牲了这么多。

先前我不懂事，只知道跟她要钱，提各种要求，她什么都答应，让我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应得的。

窗外天色黑了，雨还在下，我陪在妈妈身边，想弥补自己的愧疚。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她：

“现在你过来陪读了，为什么高鹏还来？”

妈妈坐起来，理了理头发，眼神闪烁地面对着我，灯光将她那张柔美的脸照得一览无余。

她吞吞吐吐地说：

“高鹏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我，隔三差五就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过来找我。不过好的一点是，他现在每次来都给钱。”

随后妈妈脸一红，放低了声音继续说：

“反正……已经和高鹏……儿子，妈妈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保护咱们这个家，也需要经济来源啊。”

我的怒火又上来了。

“钱、钱、钱，你钻钱眼里了？来，我给你钱。”

说完，我从衣兜里掏出二百多块，这是妈妈这周给我的零花钱，还没用完。

我用尽全力，一把将钱扔在妈妈身上，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把腰扭了。

妈妈本来哭泣着乞求我原谅，见我痛苦地撑着腰后，慌忙问怎么了，一边将我扶到床上躺下。

我躺在那里，看她慌乱的样子，心又软了。

妈妈已经够可怜，而我的脾气还是这么任性无常，她不断迁就着我。

见没有外伤，她轻声问：

“要不你躺下，我给你推拿一下吧，腰伤要轻揉才好得快。”

我点头，乖乖地听话，躺好，看妈妈将散落的头发扎好。

当她轻柔的手碰到我时，我重新感受到了贴心的温暖。

忽然，我惭愧地坐起来，说：“妈，你别给我按了，我是儿子，应该是我伺候你。”

她轻轻一笑，仍然一边给我推揉，一边说：“妈妈亏欠你的。”

我执意不再让她按，妈妈就顺势坐在我身边，说：

“今晚雨大，屋里很冷，你就在这里陪我聊天吧，在这个世界，只有你是我可以倾诉心声的亲人。”

我“嗯”了一声，就和她聊起来，聊我小时候的事，聊学校里的事，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半夜，我被冷醒，灯已经关了，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我看见身边妈妈已经熟睡了。

我叹了口气，回想起昨天回家在门口碰见的场景，一瞬间，羞愧、愤怒、自责……各种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对妈妈充满了太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