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冬天的时候,在四川省大邑县安仁公社金井村有个叫“”的地儿,出了件怪事儿。有一群年轻小伙子把这儿的一座大坟给挖开了,把棺材里的死人拽出来扔到河边的一块空地上,然后在棺材上浇了煤油,点了把火,直接就给烧成灰了,完事儿后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群年轻人挖坟的时候,住在附近的守墓老人拼了命地阻拦他们。可一个老头儿哪能拦得住一群年轻人?
守墓老人想阻止却阻止不了,急得气血攻心,“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过了两天,有人在大坟边上看到了老人的尸体。村里给弄了口薄棺材,简简单单地把老人收敛了,就葬在大坟旁边。
有一座大坟,它的主人是刘文彩,这人在解放前可是四川特别有名的大地主。
刘文彩和其他大地主一样,发家全是靠着枪杆子。
1922年的时候,刘文彩他们家在四川军阀乱战当中冒了出来,登上了四川军事政治的舞台。
刘文彩觉得,这么搞一下(把棺材变成躯体,木碗变成四蹄,麻变成尾巴),那些死去的农民到了下辈子还会继续当牛做马给他干活,还不会吃他家的粮食。
俗话说得好,坏事干多了肯定没有好下场。1948年的时候,刘文彩得了肺结核,在那个时候,肺结核就是绝症,根本就治不好。
刘文彩心里清楚自己没多少日子了,就找来一个宣称精通“杨公水法”的风水先生,让他给自己挑个死后下葬的“风水宝地”。
有个风水先生到处找找,最后在一处土名叫“三埂四梁”的地儿寻着了一块地。他就跟刘文彩讲,这块地叫“独虎挂印”,是风水特别好的地方。人要是死了葬在这儿,不光肉身不会腐烂,还对子孙特别有好处。
刘文彩可高兴坏了,给风水先生好多赏赐。紧接着就把这块“风水宝地”买了下来,还让人在这地上盖起了一座大墓,这大墓是用当时很少见的钢筋混凝土浇筑的。
刘文彩想自己死后还能天天被祭祀,他就亲自挑了几个守墓人,还在墓地旁边盖了几间平房给守墓人住,这样守墓人就能每天给他烧香烧纸。
刘文彩对那几个守墓人可大方,每人给了几亩水田不说,还外加十块大洋。他就盼着自己死了以后,这些人能尽心尽力给自己守墓。
在那几个守墓人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叫刘清山,刘文彩指定他当守墓人的头儿,让他带着其他几个守墓的老汉给刘文彩守墓。
1949年10月,刘文彩在成都去世了。他一死,家人就把他葬到了早就弄好的那块“风水宝地”,刘清山等几个守墓人也正式开始守墓了。
刘清山那时已经五十多岁了,穷得叮当响,一直打着光棍。刘文彩为啥会挑中他?一方面,刘清山和刘文彩是本家;另一方面,刘清山可是刘文彩最宝贝的小老婆王玉清的远房表叔,他俩有点亲戚关系。
王玉清来自大邑蔡场万延村,她爸是个卖糖果的小商贩,全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过王玉清可长得相当漂亮,在十里八村那都是出了名的俏姑娘。
王玉清是刘文彩去安仁镇蔡场乡兴福寺烧香的时候偶然碰上的。那天,王玉清正跟两个小姐妹在一米多宽的沟边比着跳沟。那俩姑娘跳了好几回都没跳过去,可王玉清一下子就跳过去了。
王玉清双脚才刚着地,旁边草丛里冷不丁就蹿出一条蛇。另外两个姑娘吓得立马转身就跑,可王玉清不但没跑,反倒捡起块石头,把那蛇砸得稀巴烂,砸的时候还喊着:“叫你出来吓我,叫你出来吓我!”
刚好刘文彩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他就跟手下的家丁讲:“这女娃可真够胆大的,还长得那么好看,把她娶过来操持家务,肯定靠谱。”
1936年的时候,52岁的刘文彩使尽威逼利诱的法子,把25岁的王玉清娶进家门,王玉清就成了他的五姨太。
新婚那晚,瞧着面前年轻又漂亮的新娘子,刘文彩自己写了一副对联,挂在洞房门外,对联写的是“行乐须及时,奇花异草春长在;赏心多趣事,妙舞清歌夜未央。”横批为“快乐逍遥”。
看这幅对联就能知道,刘文彩这个土霸王,把他自己当成以前的唐明皇了,还把王玉清当作从前的杨贵妃。
在刘文彩的五个老婆里,数王玉清最讨他喜欢,这王玉清长得活泼又漂亮。刘文彩可宠她了,专门给她房间弄了一整套特别时髦的西式家具,还买了好多珍贵的小摆件,就连床上挂的蚊帐都是名贵的湘绣。
王玉清爱吃鸭脚蹼,刘文彩就叫人宰了三十多只鸭子,专门给她做了盘红烧鸭蹼。瞅见王玉清头发挺干涩的,刘文彩又给她买了好多洋参,让她泡水洗头。
刘文彩想讨王玉清的欢心,于是就送给王玉清的娘家上百亩地,还为王家盖了一间大房子,对王家的亲戚也很照顾。
王玉清嫁过来都好几年了,却一直没怀上孩子,连个男娃女娃都没生出来。这可把刘文彩急坏了,他到处拜托人帮忙找药,就盼着王玉清能给他生个儿子。
有一回,刘文彩手底下的人找来了一个江湖郎中,说这个郎中手里有个方子,王玉清要是吃了,就能怀上孩子,肯定能生儿子。
并且声称他这个药要是给母鸡吃了,母鸡下蛋孵出来的就全是公鸡。刘文彩听了特别高兴,拿出一百块大洋把这个药方买了下来,还送了几两烟土给那个江湖郎中。
王玉清吃了药,肚子却一直没反应,这可太出乎刘文彩意料了。刘文彩这才反应过来是上当了,可那个江湖郎中,早就跑得没影了,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王玉清没给刘文彩生儿育女,可刘文彩依旧特别宠爱她。刘文彩要给自己选守墓人的时候,王玉清就向刘文彩推荐了自己的表叔刘青山,刘文彩马上就答应了。
土地改革把存在两千多年的封建土地制度给推翻了,农民由此翻身成为土地的主人。于是,那些在解放前被刘文彩剥削得很惨的农民,在党的领导下,主动站出来,对以刘文彩为代表的地主阶级进行批判。
批判刘文彩的时候,有个叫冷月英的女同志,讲了自己被刘文彩关在刘家水牢里的事儿,一下子就把群众心里的火给点起来了。
冷月英家给刘文彩当佃户。有一年赶上大旱,收成不好,欠了刘文彩五斗二升的租子。她跟丈夫交不起租子,就被刘文彩狠狠地毒打了一顿,然后分别被关进了刘家那阴森森的水牢里。
冷月英坐月子的时候被关进水牢里,没一会儿就被折磨得快不行了。没辙,她丈夫只能把自家房子低价“卖给”刘文彩,这样夫妻二人才保住了命。
批判不断深入,群众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他们当中有些人就下了个决心:得把已经死去的刘文彩从坟里挖出来,再批判斗争一次!
接下来就出现了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一幕: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在一个清晨把刘文彩的坟墓给刨开了,然后把这个大地主的尸体从棺材里拽了出来,扔到了荒无人烟的河滩上。
刨刘文彩坟墓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群众都一个劲儿地叫好,就只有守墓人刘清山在那儿拼命阻拦。刘文彩的坟被刨没几天,刘清山就因为气急攻心,死在他守墓的那间屋子里了。
当时阻拦群众的举动是出于啥心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可能这永远都是个解不开的谜了。
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在网上瞅见有那么些号称“严肃的历史学者”的人,想给刘文彩翻案。刘文彩卖毒品、走私军火、剥削农民这些坏事,他们就跟没看见似的,还当起刘文彩的“辩护律师”了。
这些所谓的“学者”,列举了好多刘文彩出钱修路办学之类的“好事”,还有他跟王玉清的“爱情”,说刘文彩是被抹黑的“好人”,还讲“咱们以前对刘文彩的好多记忆和联想,都是因为当时的某些政治需要才被故意夸大和编造出来的”,这真让人寒心。
今天,在刘文彩的“庄园陈列馆”里,咱们依旧能看到刘文彩本人,还能瞧见他用来剥削和压迫劳动人民的各种工具,以及他用来对付老百姓的那些让人害怕的刑具。
刘文彩用来收租的大小斗、账本,他对付劳动人民的铁链、快枪,还有那从被他害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血衣,这些哪一个不是在声讨刘文彩的罪恶?
意大利知名历史学家罗齐有这么一句名言:“历史可不是史料的堆积,而是人类争取解放永远不会衰败的进程。”
有些搞历史虚无主义的人,拿收获来否定耕耘的事实,用阴影去否定阳光的存在。他们特别爱把不知真假的“史料”打上“揭秘”的招牌来售卖。他们难道不晓得,要是脱离了历史本质的真实,背离了绝大多数人的正常思维能力认知,最基本的逻辑都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