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名狼藉的世子死在了大婚当天。世子府里没有女主人,只好将我这个新鲜出炉的世子侧妃升为世子妃,临时顶缸,全权主持世子的丧仪等大小事宜。包括丧葬费在内。
声名狼藉的世子死在了大婚当天。
世子府里没有女主人,只好将我这个新鲜出炉的世子侧妃升为世子妃,临时顶缸,全权主持世子的丧仪等大小事宜。
包括丧葬费在内。
这就是传说中的升官发财死老公吗?
有亿点点爽。
“我不要嫁给世子!”
年仅十八岁的我梦想着仗剑走天涯,却要被包办婚姻捆住一生。
我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没个卵用。
但我没有罢休,我决定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名声毁了。
当天晚上,我计划翻墙出去到春香楼大闹一场。
这样世人皆知我——丞相家的庶女林小小,品行不端,不堪大用。
我就不用嫁了。
但事情出了一点点小差错。
我在翻墙的时候,有一点点脚滑,好巧不巧,墙下正好有一顶小轿经过。
“咚!”
我将人家的小轿砸穿了一个窟窿,直接坐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抱歉,实在……”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因为这个少年太好看了,简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
肤如润玉,眉如墨染,眸如晨星,唇齿翕动,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关怀。
“你没事吧?”
“我……”
生平第一次,我红了脸。
小轿子很窄,急促的呼吸从我的口鼻间流出,就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
“吧唧。”
我的身体先于脑子,直接一口亲到他的嘴上。
亲完之后,我俩大眼瞪大眼,着实有点尴尬。
“那个……我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林小小。”
我将自己的手帕塞到他手里。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明天可以来提亲。”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到时候我就不承认,然后雇几个说书先生将事情闹大。
满京城都会知道我不守妇道。
就再也没人娶我啦!
嘿嘿。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但偏偏天公不作美。
“我已经……提过亲了。”
那个好看的少年说道,声音如山间清泉,泠然作响。
他说这话时,脸已红到了耳根,还将一双眸子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我。
好一个纯情少年郎。
原来他就是世子本子。
我心中不由得“砰砰”作响。
这么俊俏的人竟然是我的未来夫君?!
这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
我心头一阵激动,好像已经站到了封赏大典上,准备发表受封感言。
可是……
嫁了人就不能行走江湖了啊!
一时间,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在快意恩仇、打抱不平和举案齐眉、相夫教子之间犹豫了片刻。
我果断选择前者。
毕竟男人变心比翻书还快。
不然丞相府里兰姨娘,梅姨娘,菊姨娘,乃至一窝又一窝,比狗尾巴草蔓延得还快的姨娘又都是哪里来的。
我这一双眼看透了太多。
我当即立断跳下车,准备当着世子的面去亲轿夫一口。
好叫他看看我这水性杨花的本性。
但轿夫长得实在太丑了,一个是大肥肚子,一个有一圈大胡子。
让人下不去嘴。
“你去哪?”
那个少年也从废掉的轿子里追出来,一脸紧张地问我。
“夜深了,外面不太平,我送你回府吧。”
他关切地说道。
那还了得。
那我爹还不得笑嘻嘻地直接将我送到世子府完婚。
我赶紧改口。
“刚才是骗你的,我不是丞相府的女儿,我是来偷东西的!”
“嗯,就是这样。”
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还准备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证明自己确实是来偷东西的。
结果掏出来了半张大饼。
红糖馅的,贼好吃,上面还有两排整齐的小牙印。
完蛋了。
银子忘在桌上了。
“噗嗤——”
我正感到窘迫的时候,那个少年竟然笑出了声。
这简直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在我的自尊心上面反复横跳。
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正要与他分辩几句,论证一下偷半张红糖馅的大饼也是偷,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十几个侍卫奔来。
“何人在此喧哗?”
为首的侍卫怒气冲冲的,仿佛有急事在身。
少年却平静温和,不紧不慢地微微点头见礼,这才开口自报家门。
“在下卫国公世子徐清松,这位是……”
他指着身边,我刚才站的位置。
但哪里还有我的影子呢?
我早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翻墙回了家里,现下正趴在墙头看他。
他似乎也有所察觉,头微微向后挪了一丝,又怕这个动作引起侍卫的注意,便僵硬地停了下来。
世子有些尴尬地一笑,手指向后,指着自己的两个轿夫。
“这位是我的轿夫,这位也是。”
侍卫给了他一个明晃晃的白眼,好像在说“我又不瞎”。
那侍卫检查了一下,确认轿子里没有别人,就离开了。
我也跟着悄悄溜回自己房里,准备等明晚再想办法出去捅娄子。
谁知还没睡几个时辰,就被敲锣打鼓的声音给吵醒了。
“恭喜三小姐,美满良缘!”
媒婆一招手,身后立刻有人将两个大箱子抬到了我的院里。
“这还只是给小姐您的,您的姨娘也有一份,老爷、夫人,各有一份,是世子亲自挑选的。”
媒婆笑嘻嘻地说道,还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悄悄塞进我袖子里。
“这是世子特意嘱咐我带给您的。”
媒婆压低了声音,眼中带着点“我懂”的神情。
之后又巴巴地望着我,眼里又带了点“你也懂吧”的期待。
“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我瞪着大眼珠子问她。
她一脸尴尬地低头揉揉眼睛,再没有说什么。
挺好。
估计回头就会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最好能把婚事搅和黄了才好。
一分钱没给,一口点心没让吃,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没给喝地送走了媒婆之后,我回到屋子拆看世子偷偷送来的东西。
是一张手帕。
上面绣着高山流水,落款有一个小字:松。
徐清松的松。
咋?他是受虐狂?
坐塌了他的轿子,还让他产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了?
还要跟我交换帕子?
这可还行?
我当晚就动身,偷偷潜入世子府,准备拿走我的帕子,顺便给他脸上画几个小王八。
结果翻墙潜入府中倒是十分顺利,找帕子的过程却十分艰难。
黑灯瞎火的,我在他屋里摸来摸去。
摸到了一张红糖大饼。
又摸到了一盏茶。
正好我有点渴,端起来喝了两口,忽然意识到不对。
茶怎么会还温着?
他在等我?
我撩起裙子就要往外跑,谁知脚下还有一个铜盆,我这一跑,正好将铜盆踢翻。
“叮叮咣咣——”
一阵剧烈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深夜炸响。
“谁?!”
门口值夜的护卫立刻惊醒过来,拔出刀就往里冲。
我心中一慌。
要让人知道我来了世子府,那这婚事不就板上钉钉了吗!
正焦急间,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微风,一股凛冽的青松香气萦绕在鼻尖,一个天旋地转之间,我已经被世子拉进了被窝。
“嘘——”
他修长的手指抵在我的唇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啪!”
侍卫闯进来,高声喊道。
“主子,我来护驾!”
“我没事,退下吧。”
徐清松将一只手伸出被子外面,对他摆摆手。
他这一动,身子便压在我身上。
那双澄澈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我,像盈盈春水,波光潋滟。
他的俊颜一点点凑近,他的唇瓣轻轻碰到我的。
只是极轻微的一下,却好像小猫的爪子在我的心尖上撩过。
欲罢不能。
在理智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刻,我一把将被子掀开。
侍卫看着我,又看了看世子将我压在身下的动作,嘴巴张成了O型,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僵在原地。
“还不走?”
世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清冷,更透出一丝烦躁。
侍卫立刻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我也从床上下来。
“你故意的是吗?”
我将他的手帕塞回他手里,怒气冲冲地质问。
“是。”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承认了。
“这门亲事我本来是要退的,但是昨日一见,我便知姑娘与众多闺秀不同。”
他的声音温润动听,像昆山玉石,林籁泉韵。
他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中衣,乌发披散,坐在我身边。
如霜雪落在芙蓉上,柔美之中带着一股光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恰足以形容他的美。
“你,很灵动,很好。”
他墨染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了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情话。
“林小小,你就不能安生一点?!”
“林小小,谁叫你练剑的?跟个野孩子似的,仔细你的皮!”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夸过我。
每个人见了我都是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因为我从小不喜欢女红,不喜欢弹琴,不喜欢画画,我只喜欢练剑。
和家人一起看戏的时候,看那些武生快步走在台上,转着手里的剑,耍着花枪,我就激动不已。
天桥底下卖艺的,就是我打小崇拜的人物。
可我是丞相的女儿。
“生得好颜色,货卖帝王家。”
是所有不受宠爱的女儿的宿命。
我只是爹爹用来联姻的一枚棋子罢了。
一枚棋子是不能有自己的喜好的,只能人家叫她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人家叫她高兴,她便高兴,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不然就叫善妒、不识大体,不解风情……
我的姊妹们都是这样,一日又一日,成长为父亲喜欢的样子。
偏我不是。
不符合他的心意,等来的就是抄书、跪祠堂、扣月例银子,禁足。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还是哭了。
徐清松夸我灵动,夸我很好的时候,我的脸上忽然凉凉的。
我抬手一抹,是眼泪。
我愣了,他也愣了。
“是在下唐突了,我……”
他眼里满是愧疚之色,我却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捉住我的手。
“我对姑娘的心,一片赤诚。我断不会轻视你、欺辱你,我……”
他焦急得望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足以说明他的心意,好像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开给我看。
可我只是摇摇头。
谢谢你。
我在心里对他说,不等他继续开口,我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我在他的唇瓣来回摩挲了几下,继而无师自通地深吻起来。
“我不想嫁给你。”
一吻毕,我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
“可……”
世子的眼中雾蒙蒙的,像是覆上了一层阴影。
“我想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我说着这话,眼里立时就有了光。
“可是如果嫁给你,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说到这里,我的目光从他俊美的脸上滑落,失落地垂下来。
“你觉得我还能一直这样灵动吗?”
……
月明,风清,夜阑静。
除了点滴虫鸣,便再无半点声响。
“原是……如此。”
许久之后,徐清松缓缓开口道。
声音悠长,透着一股闲远的寂寥。
像是从某个遥远的空谷传来的回音一般,萦绕着难以释怀的伤感。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不说这个了,我有点饿了。”
不等他再开口,我笑着转移了话题,起身去桌前拿起糖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真好吃。”
“我得多吃两口,不然闯荡江湖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我笑着说道,拿起个饼子递给世子。
他定定地望了我一瞬,便也笑着,接过那个饼子。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像是两个一见如故的朋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知道了他从小就聪颖绝伦,受到皇上的赏识,皇后的宠爱,是整个卫国公府的骄傲。
他也知道了我从小就是个捣蛋鬼,在丞相府里野蛮生长。
我还知道了他小时候穿过一会儿女孩的衣服,漂亮到让小王爷当场就要娶他。
我们就这样聊着聊着,天色就渐渐变了。
由黑沉变成深蓝,深蓝又渐渐透出几分亮色,变成微茫的白色。
更夫敲了一次又一次,我们却都没有停下来。
直到天光大亮。
“你该回去了。”
他忽然停下来说道。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动着什么,极快,极短暂地出现,又在刹那间消失。
我微笑着起身,对他点点头。
“确实该回去了。”
以后,应该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我送你。”
他叫了一顶小轿,从后门送我离开。
要起轿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的手。
“若我以后娶了旁的女子,与她恩爱相守,白头偕老,你会不会后悔?”
他抬头望着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情愫。
他好像要哭了,又好像有着巨大的期待,又好像……
早就知道结果,却还是不甘心。
那些情愫在他眼中翻滚着,像是一遍又一遍冲上岸边的潮水,不肯褪去。
“会吧。”
我听见自己轻声说。
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总是会后悔的。
“可你的答案不会变,是吗?”
一行眼泪从他的眼眶中落下来,碎在地上。
我却觉得那眼泪是滴进了我的心里。
“嗯。”
我的答案不变。
我笑着点点头,推开他的手。
回去的路上我哭了。
我想我再也遇不上这样好的人了。
但是没关系。
我是自由的。
到了丞相府的后门,我擦掉了眼泪,笑着给了轿夫赏钱,自己动作麻利地翻墙进了院子。
我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四妹的院子晃了一圈。
她一早便羡慕我得了这门好亲事,正不知该用什么手段抢过来才好,我这就去给她“排忧解难”了。
“你怎么还穿着昨日的裙子?”
眼尖的四妹一见我就问道。
我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来,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小声问她,若是与人盖了一张棉被睡觉,会不会怀孕。
她立刻露出兴奋的神情。
“姐姐你别怕,断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赶紧做出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你……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啊。”
“你放心,事关你的名节,我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我信你个鬼。
当天中午,四妹就去了京中最繁华热闹的风味楼。
我也信心十足地跟着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只见四妹和说书先生交头接耳了两句,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古代女子的婚姻一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得自己选择,还是现在好啊,想嫁谁嫁谁,能挑个自己钟意的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侧妃转为正妃,地位一下子不一样了
在大婚当天死了,还挺会挑日子啊,悲喜交加
谁规定女孩子必须知书达理的,舞刀弄枪照样有人喜欢
这也太社死了吧,想想都觉得尴尬到脚趾抠地,这姑娘的憨憨行为也太搞笑了吧,银子没有反而掏出一张红糖饼
没想到自己的意中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来个会员继续吃瓜
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公,完美
女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在盛世美颜面前早就忘记了一切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往往最危险,表面人畜无害实则诡计多端,搞个会员继续看
这不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有夫妻之实的男人刚好是结婚对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你来我往的,感情不得升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