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杨厂长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往桌上一扔："七百块，够意思了，拿着赶紧走吧！"

我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刚修好正在运转的机器。三个进口芯片，两组控制线路，一天半没合眼的调试。七百？

"杨厂长，咱们说好的四万。"我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取出之前列好的配件清单。

"什么四万！不就换了几个零件吗？"杨厂长挥手打断我，"修机器的多了去了，就这活儿，七百已经给足面子！"

我没接那几张钞票，只是默默收起清单，背起工具箱。走到门口时，我回头说了一句："线路老化严重，持续高负荷运转会有短路风险。"

我没说的是，到时候修起来只会更贵。

01

电话铃在清晨五点半响起。

"喂，找谁？"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声音还带着睡意。

"刘师傅吗？全诚信机械加工厂杨洋。设备坏了，整条生产线停了，来看看！"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扯着嗓子嚷。

我坐起身，看了眼时间："五点半啊，杨厂长。"

"真急！十几个订单等交货呢！再不修，今天违约金就上万了！"

我叹口气，拿过床边的笔记本记下地址："把地址发我，收拾工具就过去。"

半小时后，我站在一座泛黄的厂房前。院子里堆着几堆生了锈的边角料，大门口的保安亭空着，门锁用一根铁丝勉强挂住。就这管理，设备出问题早晚的事。

"刘师傅！"一个中年人小跑过来，汗水已经打湿了工作服前襟，"我杨洋，咱电话里说的那个。"

"带我去看机器。"我拎着三十多斤的工具箱，跟他穿过几排机床。

车间里一片混乱，工人们围着一台停止运转的大型设备，指指点点。走近一看，控制柜面板上的指示灯全灭了，空气中飘着一股电线烧焦的味道。

"什么时候买的这设备？"我打开控制柜，一眼就看到几处发黑的线路和变形的芯片。

"没多久，八九年吧。"杨洋在旁边搓着手。

我伸手敲了敲控制柜的铭牌，上面1998年的出厂日期已经模糊不清："杨厂长，这设备都快二十五年了。您在忽悠我还是真不知道？"

杨洋尴尬地笑了笑："哦，我是说我们用了八九年，之前是二手买来的..."

我摇摇头，拿出万用表开始测量各个节点的电阻。接着用手电照进控制柜内部深处，龟裂的线路绝缘层和变色的电路板清晰可见。

"情况很糟。核心控制系统老化严重，线路绝缘层龟裂，三块进口芯片烧毁了。"我合上控制柜，"至少得换三块M系列的控制芯片，重新布线，更换所有转接组件。"

"那...多少钱？"杨洋紧张地问。

"四万左右。"我报出价格，"光三块原装芯片就要两万一千八，其他配件五千三，辅助材料两千四，加上人工和调试费一万零五百，四万已经很公道了。"

杨洋脸色一变，但这时一个车间主任模样的人跑过来："杨厂长，金丰公司第三次打电话来了，说再不发货就按违约处理！"

杨洋咬了咬牙："刘师傅，您说多少就多少，赶紧修！"

我没立刻动手，指着控制柜深处的一条红色线路："这条线路老化最严重，绝缘层都快碳化了。要是高负荷运转，很容易短路起火，得一起换了。"

"先把机器修好再说，后面的事以后再说！"杨洋催促道。

放下工具箱，我接通电源，用示波器测试信号传输情况。信号波形严重失真，噪声比高得离谱。我拿出小本记录几个关键参数，然后一一记下需要更换的组件型号。

"这些配件得订购，最快今天下午到。我先把烧坏的芯片取下来，做好准备工作。"我边说边打电话给供应商。

杨洋不耐烦地在旁边走来走去："能不能快点？一天停工就是几万块钱没了！"

"要快赶紧订配件。"我头也不抬，继续拆解控制柜。

下午两点，配件送到。我掏出防静电手套，一块一块更换烧毁的芯片，重新连接线路，调整每个节点的参数。晚上八点过，车间里只剩我和一个值班的工人。我没停手，借着工作灯的光线继续布线、焊接、测试。

次日中午，主控设备终于恢复运转。各项指标全部达标，运行声音比之前更加平稳。

"太好了！"杨洋拍着手走过来，脸上写满喜色。

"那条红色线路绝缘层已经碳化，得抓紧更换。"我指着控制柜深处，"别让设备连续高负荷运转，容易短路。"

"行了行了，能用就行！来来来，结账！"杨洋打断我的话，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账本。

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清单："三块M系列控制芯片21800元，转接组件5300元，辅助材料2400元，人工和调试费10500元，总共四万整。发票可以......"

"四万？"杨洋的脸色一沉，"刘师傅，这价钱也太离谱了吧？"

我愣了一下："不是事先说好的吗？清单上每项都有明细..."

"什么芯片不芯片的，我看就是简单换了几个零件。就这活，给七百已经很够意思了。"杨洋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放到桌上。

我盯着那几张钞票，脸上发烫："杨厂长，当初说好四万，现在就变七百？我这连成本都不够！"

"刘师傅，"杨洋换了副口气，"这样，我给您两千，行不？"

车间里几个工人都停下手上的活，看向这边。我咬紧牙关："不行。就算您不认账，也得给我补齐材料费。光芯片就两万一千八。"

"你这是敲诈！"杨洋拍桌而起，"什么芯片要两万？你当我不懂？告诉你，别人早说了，这活五百块就能干！"

"那您找别人啊。"我把工具一件件装回箱子，"那条红色线路必须换，还有，别连轴开机，我看您这订单不少，肯定想加班加点赶工，这么干很危险。"

"少在这危言耸听！"杨洋把钞票往前一推，"七百，爱拿不拿！"

我关上工具箱，起身往外走："杨厂长，记住我说的话，高负荷运转很容易出事。这钱我不要了，当我免费修的。"

"哼，吓唬谁呢！"杨洋冷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没再说话，背起工具箱离开了车间。身后响起杨洋对工人们的吆喝声："去去去，干活去！机器不是修好了吗！给我连轴转，把耽误的时间都抢回来！"

02

三天后的晚上，我刚洗完澡，手机响了。

"刘师傅！"电话那头，全诚信工厂的小李声音发抖，"您警告的那条红线路...它...它..."

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呼喊。

"怎么回事？"

"就是您说的那条红线路！我们这三天连轴转，订单赶得紧，昨晚通宵加班，今天白天接着开。刚才突然短路了！冒烟起火，把整个控制柜都给烧了！"工人焦急地说，"杨厂长让我问问您能不能再来？"

"让杨厂长亲自打电话。"我挂断电话，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不出十分钟，杨洋的电话打来了："刘师傅，您说对了，真出事了。能不能再帮帮忙？就按您说的价格..."

"四万块就变七百，您挺会做生意啊。"我冷笑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刘师傅，我是全诚信的老板赵强。上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我听工人说了整个过程。您开的价完全合理，上次那四万我们一分不少都补上，当时您没收杨洋那七百，我们记着呢。现在再出这事，价格您说了算，求您快来帮忙，我们几百万的订单等着呢！"

我考虑片刻："你们先拍几张现场照片发我看看。"

十分钟后，我收到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控制柜里焦黑一片，线路和电路板都被烧毁，正是那条我警告过的红色线路引发的火灾。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好，我半小时到。"我穿上衣服，拎起工具箱出了门。

车间里乱成一团，十几个人围着冒烟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塑料味。

"刘师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迎上来，"我是赵强，刚才电话里那个。这次真是多亏您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洋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刘师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没理他，戴上手套打开控制柜："烧得挺彻底。控制系统全毁了，连主板都烧坏了。这次不是小修小补能解决的。"

"什么价位？"赵强问。

"六万起步。主控制主板要换，得两万八；新的芯片和扩展模块一套，一万五；所有线路重新布置，一万二；加装保护装置五千；再加上三天的人工和调试费一万，六万已经很公道了。"我一边检查一边说，"工期至少三天。"

"没问题，您需要什么配件尽管说。"赵强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私人号码，随时联系。"

我低头清点所需配件，一件件报出型号和数量。赵强在旁边一一记下，然后马上安排人去订购。

杨洋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赵强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去帮忙？"

三天里，我几乎住在车间。拆解、布线、焊接、调试，每一道工序都亲力亲为。赵强也没闲着，不是亲自去催配件，就是安排人手配合我工作。

"刘师傅，您这手艺真是绝了。"赵强递给我一瓶水，看着我调试设备，"我在这行混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专业的。"

我擦擦汗，没停下手上的活："这些年修的机器多了，什么毛病都见过。其实很多故障都是可以避免的，定期检修是最基本的。"

"就是太忙了，顾不上。"赵强叹口气，"这次吃了大亏，已经耽误三天生产了，违约金都快十万了。"

"省那点检修费，赔十倍都不止。"我把最后一个参数调好，重启系统，"好了，试运行看看。"

设备缓缓启动，各项指标逐一亮绿灯。比之前更平稳的运行声回荡在车间里。

"太好了！"赵强拍手笑道，然后从口袋掏出手机，操作几下，"十万，已经转您账上了。六万是这次的费用，另外四万是上次欠您的。您当时虽然拒绝了杨洋给的那七百，但那笔账我们还是得还。"

我收起工具："赵总，这设备我做了全面升级，比原来的稳定多了。但再好的设备也得按时保养，这年头省钱的方式多着呢，就是偷工减料省不得。"

杨洋走过来，脸上挂不住："刘师傅，是我有眼无珠。您看这机器，以后......"

"以后按规矩保养就是。"我打断他的话，"设备说明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每运行5000小时做一次全面检查，核心组件用五年必须更换。难不成说明书是拿来垫桌子的？"

"是是是，您说得对。"杨洋连连点头。

赵强送我到门口："刘师傅，改天我登门拜访，好好感谢您。您这技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背上工具箱："赵总，技术是硬道理，可人品更重要。答应的事就要做到，这才是做人的根本。"

往家走的路上，我掂量着沉甸甸的工具箱，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后来听说，全诚信机械成了周边出了名的规范企业。每年拿出专款做设备保养，绝不拖延。他们的产品质量也上了一个台阶，订单比以前多了一倍。

至于我，活干得多了，名声也传开了。"手艺好，有原则"成了大家对我的评价。找我修机器的厂子越来越多，但我始终记得跟每个客户说一句话：

"按时保养，省心又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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