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哥哥把当兵机会让给我,4年后我回家探亲,掏出了200元钱

笑南谈情感 2024-12-24 17:44:46

"哥,你不是一直想当兵吗?这次机会难得啊!咱们村就一个名额,你咋不去报名?"我站在田埂上,看着正在翻地的哥哥李建国,心里着急得直打鼓。

那是1969年的春天,老槐树抽出了嫩芽,田野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那会儿,天还是阴沉沉的,空气里飘着细雨,浸润着刚翻过的黑土地。

哥哥把锄头往地上一插,抹了把额头的汗,眯着眼睛望着天边。地里刚发芽的麦苗儿随风摇曳,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他的手上全是老茧,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巴,衣服上沾满了泥点子。

"当兵是好事,可咱家这情况..."哥哥的话没说完,远处传来邻居王婶的喊声。她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喘着气说:"建国啊,你咋还不去报名?大队上都传遍了,说你小子从小就想当兵,这不是机会来了嘛!"

哥哥尴尬地笑笑:"王婶,地里活儿忙着呢。"说完,又埋头翻地。他的背影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孤单。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啥。自打爹病倒后,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他肩上。那时候爹躺在炕上,整天咳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娘一个人侍弄几亩薄田,还得照顾卧病在床的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记得去年冬天,在那个特别冷的夜晚,哥哥翻出了他藏了好几年的《解放军画报》。他坐在煤油灯下,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穿军装的战士,眼里闪着光。那一刻,我看见他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你去吧,我看你小子成天捣鼓收音机,脑子活络。"哥哥突然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当兵需要文化,你比我强。再说了,你那收音机都能修好,这本事在部队肯定用得上。"

"可是..."我还想说啥,被哥哥打断了。他使劲揉了揉我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别磨叽了,赶紧去大队部报名,晚了让别人占了名额多可惜。"

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我经过村口的老槐树时,经常听见。"李建国家这两兄弟,咋把名额让给弟弟了?""就是,建国不是从小就想当兵吗?""听说是因为家里穷,老大得留下来干活。""这老大也是个实在人,为了家里,把自己的梦想都放下了。"

临走那天,天刚蒙蒙亮。娘红着眼睛给我收拾行李,那件破旧的褂子补了又补,线头都露在外面。她把家里仅剩的两个鸡蛋塞进我的包里:"路上饿了就吃。"

哥哥倒是一脸轻松:"去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李家丢人。"可我看见他转身时,悄悄擦了擦眼角。那一刻,我的心揪得疼。

部队生活真不好过,可我咬牙挺过来了。新兵连三个月,练队列累得腿打颤,站岗困得直点头。有时候半夜值班,看着漆黑的夜空,就会想起家里的煤油灯。

班长李志强是个老兵,看我这样,常笑着说:"小子,想家了吧?"他的眼神里透着理解,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没有,就是站岗时候打瞌睡。"我嘿嘿一笑,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清楚,这是在想家。

李志强从口袋掏出几颗花生米:"来,教你个办法。困了就嚼两颗,保准精神。"从那以后,我的衣兜里总揣着几颗花生米。

就这样,在李志强的帮助下,我慢慢适应了军营生活。因为懂点收音机,我被分到了通信连。练习摩尔斯码时,手指头都磨出了茧子,晚上躺在床上,手指还在下意识地敲打。

1971年夏天的一个闷热夜晚,突发通信故障,整个连队的通讯都中断了。指导员急得满头大汗,来回踱步:"这可咋整?上级马上要联络!"营房里闷热得喘不过气。

我钻进机房捣鼓了半天,汗水湿透了衣背。突然想起小时候修收音机的经验,仔细检查后发现是振荡器出了毛病。用一根铜丝代替了损坏的零件,居然真给修好了。

这一下,可让首长们刮目相看。没过多久,我就当上了通信班长。每次写信回家,都不敢说太多,怕哥哥和娘担心。只是在信的末尾,总要问问爹的病情。

日子过得充实,每月还能省下些津贴。1973年春节前,我揣着攒了四年的200块钱,准备回家探亲。那天下着大雪,火车却在半路抛锚,在小站停了整整六个小时。

车厢里又冷又挤,可我的心里是热的。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家人,就觉得再冷再累也值得。谁知道等我到家时,已经是半夜。

推开吱呀作响的老门,看见哥哥还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他见到我,愣了好一会儿,手里的针线都掉在了地上:"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仔细打量着哥哥。他的手上全是老茧,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脸上的皱纹比我走时深了许多。原来这些年,他在砖厂打工,经常两班倒。

娘说,他一个月能挣十几块钱,全都贴补家用了。每次发工资,第一件事就是给爹抓药。那些年,他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对了,"哥哥突然压低声音,眼里露出幸福的光芒,"你嫂子怀孕了,过完年就该生了。"我这才注意到里屋躺着个女人,是去年过年时,隔壁村说媒的王家姑娘。

那天晚上,我掏出200块钱,被哥哥死活推辞。他说啥也不要,说这是我在部队辛苦挣的。最后还是娘做主:"就当给你嫂子补补身子,她怀着孩子呢。"

"你小子在部队挺有出息。"哥哥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我看着他磨破的鞋子,心里一阵酸楚,偷偷塞给他50块钱:"给我未来侄子买身新衣裳。"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都知道我回来了,纷纷来串门。王婶拉着我的手,感叹道:"你说这建国,当年把当兵的机会让给你,自己在砖厂干活,多不容易啊。可人家从来不喊苦,还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我听着这话,心里堵得慌。要不是哥哥让出这个机会,现在的我可能还在村里干活。想起临走时,他递给我的那个旧挎包,里面装着他珍藏的《解放军画报》。

临走那天,哥哥送我到村口。大雪纷飞中,望着他日渐佝偻的背影,我突然明白,有些担当和责任,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他的肩膀看起来不算宽厚,却撑起了一个家。

这些年,每当我在部队立功受奖时,总会想起那个春天,想起站在田埂上沉默的哥哥。。

1974年春节,我又回到家乡。这次不一样了,我已经是技术骨干,还光荣入了党。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焕然一新的土坯房,听着屋里传来侄子的啼哭声,我知道,哥哥用他的方式,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那个除夕夜,煤油灯下他布满老茧的手,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你去吧",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人生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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