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星期一阴
兰州～九寨沟
一
今天一天大部分时间在路上。早晨7点离开兰州，9点40分到陇南。然后换乘长途客车去四川九寨沟。我在D8890次动车上，旅途第二阶段会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应该在傍晚5点之前到达九寨沟。从网上反馈的信息来看，乘高铁进出九寨沟一票难求～在12306上提前半个月都买不到。只能乘坐大巴车了。进入深秋季节，九寨沟旅游仍然如此火爆，稍微有点出乎意料。其实原因也简单，一是退休老人极多，还有点小钱。在身体允许前提下，外出旅游是度过晚年生活的比较好的选择。二是现在的社会环境，包括治安、交通、食宿等等，确实极大的完备。不必视旅途为畏途。事实上旅游业的快速发展，是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志。三是九寨沟的名气太大，一年四季无淡季、永不枯竭的聚宝盆。又像是暗夜中的灯光，吸引四面八方的飞蛾扑火。当然，我也是小蛾子之一，但不是妖蛾子。最后一点，稍微放开一点眼界。其实舆论场上、尤其是经济论坛，很长时间以来，传播着悲观情绪，看衰发展前景。例如地方债，通货膨胀，房地产泡沫，高失业率等等。咱一个底层人民，也做不到高瞻远瞩，不明白大远景究竟如何。但从旅行中走过的城市与民众状态来看，至少不存在山雨欲来的紧张。
二
今天的行程是一路向南。从兰州到陇南，从肃北到甘南。选了一个靠窗口的座位，希望方便途中拍风景。但一直是阴天，而且车窗玻璃反光强烈，几乎无法拍照。还是用写字打发时间。列车连续穿越隧道，8点15分过漳县，又进入隧道群。但是天晴了，可见满山黄叶。我觉得不必对九寨沟报有太高的期望，因为它必然不负所望。何况明天后天都是晴天。在最好的季节、最理想的天气，遇到最美的景色，应该是旅行一大快事了。
8点半过岷县。这次列车在兰州站始发，第一站就是陇南。途中这些县城都是路过不停车。过了岷县以后，地势开始略趋平缓。不过这是一小段路，甘南仍然是以山区为主。隧道太多了，列车有一大半时间在黑暗中行驶。真是超级工程。巨大的工程量和天量投资，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国家能做到。动车时速150公里/小时左右。车外温度15℃。上午9点40分到达陇南。提前在手机上买好从陇南去九寨沟的长途汽车票～虽然事实证明无此必要，车上乘客寥寥无几，凭白让网站赚一笔手续费。
大巴车11点半发车。我们有1个多小时自由活动时间。车站前有一条大江白龙江。江水里栖息着几只普通鸬鹚和一群绿头鸭。另外一小群体态较小的不知名鸭子离得太远。江边树林中有大群的灰椋鸟，几只山班鸠。另有一只孤独的白鹡鸰在散步。陇南是甘肃省最南端的中等城市，火车站前一带的市容整洁干净。城市座落在东西向山谷中，南北方向是巍峨大山。在江边与一位当地人交流，我以为这一带山区属于祁连山脉。当地人说这里是秦岭余脉，中国气候南北分界线的北端。我深觉有道理，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更精准的说法应该是，陇南山区位于秦岭山脉南坡，属于西秦岭的一部分。陇南市位于甘肃省东南部，地处秦巴山地与岷山山脉、黄土高原的交汇地带，东邻陕西，南接四川，是甘肃、四川、陕西三省结合部。南部的康县、武都、文县一带为甘肃位置最南的区域，属于北亚热带季风气候，与甘肃其他大部分区域在气温、降水、植被等方面迥然不同。也就是说，从陇南去九寨沟的一路上，秦岭、岷山、大巴山交汇，山下是白龙江奔流。
三
在火车上，我旁边坐着一个团团脸四川汉子，一直在打电话。我偶然间发现，这个人与另一边座位上的人，脸型很相似。他不打电话时我问他，与窗边那人是不是一家人。团团脸汉子说不是，根本不认识。然后在手机上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告诉我，这是他们家兄弟姐妹七人。问我长得像不像。我倒是觉得有点七个葫芦娃的意思，虽然是老葫芦娃了。团脸汉子说大姐岁数最大，今年70了。看来身体不好，坐在轮椅上。我说你看我多大岁数？团脸汉子微笑说，差不多有80岁吧。我艹，这是报复我刚才说他像窗边的陌生人。不过谁知道呢？也许风尘朴朴的我，确实有点憔悴了。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消魂就是老眉咔眼的意思吧。
四
中午12点乘大巴车离开陇南客运中心站，去往九寨沟。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一段，从文县西下高速走省道。路况不错，看出来勤于养护。从另一个角度说，是甘肃地方财政有能力支持道路维护。这条路～从陇南到九寨沟大约150多公里，全是山路。或者说，一直在巨大的山谷中通行，过了2位数的隧道。最长的一条隧道长1万2千多米，我在黑暗中沉睡了一会儿。路上的风景很好，但几乎无法拍照，因为窗玻璃太脏了且反光。没有特别高的山，近千米左右吧。山坡全是奇陡，70°以上，难以攀登。不好的消息是，大山绿色葱笼，秋色姗姗来迟。
五
下午3点半到达九寨沟口客运站。遇到一个看来好像无法解决的难题：没有住的地方了，所有的酒店民宿均为客满状态。这里没有拉客的黄牛，因为不需要。据说昨天有一批客人，因为找不到宿处，被迫返回40多公里外的九寨县城住宿。其实售价1千至1万的酒店还是有的～最终我们捡了个漏，有一家藏居民宿有一间空房。老板开车来接上我们。当然此时有很多繁琐的交流、协商等，不一一述说了。
尘埃落定，明天游览九寨沟。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是晴天，雨后晴天。又据说树叶没红但是黄了，相当黄。好吧，让我们在九寨美如画的秋色中见。
六
《有风无风皆自由》
溪流会转弯 麦子会低头
大雁来了走 又一个春秋
岁月有褶皱 故事在生锈
头顶的星空 永不朽
脚下的风霜 融化在白昼
李白的月光 照耀着九州
童年的纸船 中年的渡口
人海里漂流 不回头
心若无所求 有风无风皆自由
向往着远方 寻找理想的温柔
平凡日子中 不争不夺不忧愁
行走人海中 做个某某某
心若无所求 有风无风皆自由
把晚风做酒 陪我越生活荒丘
等一场大雨 洗礼浑浊的眼眸
雨过天晴后 一路花开一路走
青甘川行第八天
写于九寨沟虫牙村藏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