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保田已经79岁了,隐居在山东荣成一个安静的小城。
有人在街头偶遇过他,穿着件旧外套,头发白得像霜,步子慢得像在数日子,跟当年那个屏幕上嬉笑怒骂的“刘罗锅”仿佛两个世界。
那张满是戏的脸,如今被岁月刻满沟壑,可他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像个看淡一切的老顽童。
曾经,他是五十岁爆红的国民演员,家家户户聊着他跟和珅斗智斗勇的故事。
可没多久,他就从荧屏上消失了,有人说他得罪了人,有人说他太倔被边缘化。
家庭的港湾与未尽的遗憾
李保田的家,简单得像个老书生的窝。
山东的小房子,房价低得让人意外,屋里书堆得满墙,墙上还挂着他随手画的花草山水。
他跟老伴儿携手走过五十多个年头,吵过闹过,可感情硬是没散。
儿子李彧,模样跟他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在演艺圈闯荡,演过《疯狂的石头》里的小角色,混得不错。
父子俩关系铁得很,李彧常回家看他,有时还得软磨硬泡让他拍个短视频露个脸。
他嘴上嫌烦,可那眼里的暖意,谁都看得透。
但他心里也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年轻时忙着拍戏,他错过了父亲的葬礼。
戏约排得满满当当,他硬是没抽出空,最后连送别都没赶上。
后来他聊起这事,声音低下去,说:“有些事,欠下了就还不清。”
这遗憾像根针,时不时扎他一下,也让他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风波中的硬骨头:金鹰奖与法庭对决
2003年,李保田站上第21届金鹰奖的舞台,三项大奖砸下来:观众最爱的男演员、最佳表演艺术奖、最具人气奖。
台下欢呼一片,可他却把“最佳表演艺术奖”的奖杯推了回去,笑着说:“留给年轻人吧。”
这举动让观众傻眼,有人夸他大气,有人说他装腔作势。
可那天他没停下,还当着记者的面炮轰《神医喜来乐》的投资方。
合同里讲好20集,硬给拖成30集,塞了一堆没用的镜头。
他气得拍桌子:“这不是糊弄观众吗?纯粹是赚钱不择手段!”
投资方拿50万想息事宁人,他直接甩脸走人。
2006年,他又跟《钦差大臣》的投资方杠上了。
这戏他又是演又是监制,说好30集,播出来多了3集。
他二话不说告上法庭,一审赢了,拿到190万赔偿。
可对方不甘心,开了场声讨会,大喊:“谁用李保田谁倒霉!”
还拉了一堆公司给他贴上“戏霸”的标签。
从那以后,他的身影在电视上越来越少,有人说他被封杀了,有人说他太挑剔没人敢用。
他倒不慌,淡淡地说:“演戏得有意思,没意思我不干。”
苦练与辉煌:从丑角到影帝
李保田不是天生就站在舞台中央的。
1946年,他生在徐州一个穷窝窝,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十四岁,他跑去学丑角,嗓子喊得沙哑,手脚磨得起皮,六年下来才算入了行。
那行当不简单,要会唱会耍,还得有点逗乐的天分。
他喜欢那感觉,哪怕台下人少得可怜,他也拼了命演。
后来,他考进中央戏剧学院,学了真本事,又去话剧团磨了好几年,慢慢有了点名气。
五十岁那年,《宰相刘罗锅》让他一夜成名。
剧里他演刘墉,跟王刚、张国立搭戏,三人你来我往,火花四溅。
那会儿他眼角有了皱纹,头发也白了点,可那股子灵气压都压不住。
观众爱死了他那狡黠的笑,奖杯接连砸下来,影帝的名号算是彻底坐稳了。
那一刻,他站在人生的高处,可谁也没想到,这辉煌没多久就起了波澜。
安静的归处:从荧屏到画纸
如今,李保田不怎么碰戏了。
不是没人请,是他懒得接。
他说:“好故事我还能演,现在的剧没劲。”
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片场的苦,他索性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他喜欢画画,家里挂满了他画的山水小景,笔触随意却有味道。
朋友聚会时,他也乐意凑个热闹,聊聊老时光,喝点小酒,日子过得舒坦又自在。
他住的小城,房价低得像个笑话,生活简单得像幅画。
偶尔在街头被认出来,他也不摆架子,笑笑就走。
有人问他还想不想演,他说:“有好本子我还能上。”
可那语气,分明是随遇而安的淡然。
一个倔老头的真性情
李保田这辈子,像个不服输的老兵。
从徐州的小破屋到《刘罗锅》的巅峰,再到风波不断、隐退山城,他从没弯过腰。
金鹰奖上推奖杯,法庭上争口气,他演戏不为名利,只为痛快。
他错过父亲的告别,却守住了一辈子的婚姻。
他被骂“戏霸”,却没丢掉对戏的真心。
79岁的他,活得简单却有底气。
我挺服他的。
不是因为他多出名,而是他那股子硬气。
在一个满是圆滑的圈子里,他愣是没磨平棱角。
被封杀也好,被误解也罢,他没垮,反而活出了自己的味儿。
比起那些死抓着镜头不放的人,他的日子反倒透着股真。
他是输了风光,还是赢了人生?
我看,他是用自己的方式,把这出戏演得让人忘不了。
【信息来源】农民日报2023-8-2
澎湃新闻2021-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