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征文|《最是春节家国情》文清—064号

大豫出版 2025-02-15 15:32:39

最是春节家国情

文/文清

一、归途:千里风雪一盏灯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城的火车站挤满了归人。站台上飘着细碎的雪,行李箱的滚轮碾过结冰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母亲在电话里催:“年货都备齐了,就差你回来写春联。”我攥紧车票,看车窗外的暮色渐渐吞没远山。高铁疾驰,仿佛要把一年的疲惫与漂泊都甩在身后。

这是中国人的归途——无论多远,总有一盏灯为团圆而亮。车厢里,有人低声哼起《常回家看看》,邻座的大叔掏出麻布袋,小心翼翼展开一沓红纸,说是要亲手给孙子剪窗花。“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弄这些了,可老祖宗的东西,总得有人传下去。”他摩挲着纸上的福字,眼神温柔如捧着一团火。

二、灶神与烟火:舌尖上的年味

家乡的年,是从祭灶开始的。清晨五点,祖母便摸黑起身,将麦芽糖熬成琥珀色的糖瓜,摆在灶王爷画像前。“吃了糖瓜嘴甜,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她轻声念叨,仿佛与一位老友对话。供桌上,还有一碟青蒜、一碗清水、三炷线香。烟火袅袅中,我总疑心那画上的灶神会眨眨眼,笑看人间烟火。

厨房里,母亲正剁着饺子馅。白菜与猪肉的香气混着蒸汽,氤氲成一片暖雾。案板旁堆着炸好的丸子、藕盒、麻叶,金黄油亮如年画上的元宝。父亲蹲在院中磨刀,准备宰那只养了一年的公鸡。刀刃划过青石,溅起细碎的火星,他说:“年夜饭的鸡汤,得用活水柴火炖,才够鲜。”我忽然想起《舌尖上的中国》里那句台词:“中国人对食物的虔诚,是对生活的敬意。”

三、守岁:灯火长明处,山河故人来

除夕夜,雪落无声。全家围坐在炕上,看春晚的小品笑作一团。祖父掏出褪色的家谱,指着一行行名字讲起往事:“你太爷爷闯关东时,兜里只揣了半块灶糖。除夕夜在雪窝子里啃冻馒头,还念叨着‘过了年就有奔头’。”窗外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忽明忽暗。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父亲带着我点燃一挂千响鞭炮。火花噼啪炸开,像撒了一地星子。母亲捂着耳朵躲到门后,却不忘喊:“把‘开门炮’往东边甩,图个吉利!”硝烟散尽后,满地碎红如锦绣。堂弟举着手机拍视频:“快看!咱家的鞭炮比城里的电子烟花热闹多了!”这一刻,古老的仪式与新时代的喧嚣,竟在火光中悄然和解。

四、拜年:跪下去的是礼,站起来的是根

初一的清晨,雪停了。村口的老槐树下,乡邻们穿着簇新的棉袄互道“过年好”。三叔公家的小院挤满了人,八仙桌上摆着红枣茶和芝麻糖。孩子们排队磕头,额头触地的瞬间,长辈们忙不迭往他们口袋里塞红包。“别嫌少,压岁压岁,压住邪祟!”二婶笑着,眼角堆起深深的褶。

最庄重的,是祭祖。族人们抬着供品走进祠堂,香烛照亮了密密麻麻的牌位。大伯高声诵读祭文:“列祖列宗在上,子孙虽愚,未敢忘耕读传家……”青烟缭绕中,我望见父亲跪得笔直,脊梁如松。那一刻忽然懂得,中国人的信仰不在庙宇,而在这一跪一拜间绵延的血脉。

五、元宵:灯影摇红处,月与故土圆

正月十五,镇上的灯会如一条火龙。竹骨绢面的荷花灯、走马灯、生肖灯挤满长街,烛光透过彩纸,在地上投出斑斓的影。卖糖葫芦的老汉吆喝:“甜过初恋!”穿汉服的姑娘提着兔子灯走过,发间步摇叮咚,恍如从古画中步出。

河畔放河灯的人最多。纸船载着蜡烛顺流而下,星星点点汇成银河。母亲将一盏莲花灯轻轻推入水中:“给你外婆捎个信,说家里都好。”灯影渐远,化作天边的星子。不知谁家的孩子仰头喊:“妈妈,月亮跟着我们回家!”众人哄笑,却都抬头望月——原来千里之外,这轮明月也照着游子的归途。

六、华章:年味即家味,家国总关情

返程那日,母亲往我行李箱塞满腊肠、炸糕和腌菜。“城里买不到这个味。”她低头系紧布袋,白发从围巾里漏出几缕。高铁启动时,父亲突然追着车窗跑了几步,挥了挥手,又背过身去。

暮色中,我翻开手机相册:灶台上的糖瓜、祠堂里的香火、雪地中的鞭炮屑……这些碎片拼成的何止是年味?当韩国将燃灯会申遗,当新加坡的牛车水挂起春联,当旧金山的舞狮跃过唐人街的牌楼,我才惊觉:春节早已不是一家一户的悲欢,而是一个民族递给世界的名片。那些固执坚守的旧俗、那些千里奔赴的团圆,原来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家国情。

此刻,车厢广播响起《春节序曲》,唢呐声穿云裂石。邻座的金发女孩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节日?”我指着窗外掠过的灯火:“这是中国人的故乡。”

作者简介:文清,本名栾芳芳。职业是一名教师。在各级各类媒体发表文学作品。获奖若干。此作者为大豫出书网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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