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102章 带徒出山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101章

过了很长时间，邱处机才听说张志素抢白吕道安的事。

听说这件事后，邱处机刚开始还有些不信，觉得这样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样不通情理的事来？及至他把吕道安和宜迟叫来细问，这才知道不仅是吕道安，宜迟以及其他弟子，不知道多少人已经为张志素的唇枪舌剑所伤，只是碍于师叔新收弟子，都敢怒而不敢言。

“没想到他竟如此徒逞口舌之利！”邱处机说道， “别说修行人，即便在世俗，他这样显露锋芒早晚都要自食恶果！我们一向主张清静修心，怎么能如此炫耀于外？”

说完这几句话，邱处机不由想起当年的自己，炫巧露智，为师父所不喜，后来也是自食其果。自己对此已经深有体会，怎能眼看弟子再入此歧途？全真主张潜心默守，如果像他这样只顾逐名露巧，心神外驰，又怎么能够静以养气，静以修心？修心有失，即是修行有失，又怎能够入得大道？

吕道安和宜迟看着师叔的样子，仍然碍于师叔颜面，不敢如实诉说张志素更多的不是，吕道安更是低声劝说： “师叔，张师弟年龄还小，入道时间不长，他聪明颖悟，心有所悟自然欣喜，这样表达出来也情有可原！”

“可是他如此张扬，却终非修行之正途！”邱处机说道，思忖片刻又说道： “师父当年为了让师兄几个断绝尘缘，静心悟道，曾带几位师兄去昆仑山中静修。我原想过些时日再让他们受此历练，现在看来，这事不能再推迟了！”说完这几句，他就对宜迟吩咐道： “你去把尹志平、张志素、宋道安、夏志诚四个人叫来！”

“是！”宜迟答应着去了。

吕道安看着宜迟去叫四位师弟前来，虽然知道邱师叔带着这几位弟子出去磨练，自然会有一番苦楚可受，但是他仍然羡慕不已： “当初师祖带领师父、师叔几个去昆仑山清修，回来后师父他们都是大有所进。我入道日久，一直忙于会中事务，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游历机会，什么时候也可以随师父或师叔出去清修？那自然会大有裨益！”

吕道安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他也知道师叔不在重阳会，自己最应该留下来主持全局，所以也不敢对师叔说起，看师叔没事和自己商议，就默默地走开了。

邱处机对吕道安和宜迟还比较客气，对尹志平等人却十分严厉，看他们一一前来，也不多说，只是吩咐他们随身携带简单的行囊，随自己出龙门山而去。

“师父要带我们去哪儿？”尹志平问道，经过一段时间清修，他比刚来时略显清瘦，不过更多了些飘飘然的神采，大有仙道之风。

“出山清修。”邱处机答得干净利落。

“我就说师父必然会教我们一些特殊本领！”张志素兴冲冲地走到邱处机跟前说道。

张志素来重阳会后，邱处机看他身体实在虚弱，就根据他的身体特点，早早教了他呼吸之法。练了一段时间下来，张志素觉得身体力气见长，旧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此次出来索性连药都没有带。

此时，张志素走在尹志平身边，殷切地看向邱处机问道： “师父，您这次准备秘传我们什么本领？”

邱处机看了张志素一眼，淡淡地答道： “要饭。”

“什么？”张志素好像没听明白一样， “师父让我们去要饭？”

“不错。”邱处机回答，又颇为狡黠地一笑： “你如果不想要饭，也可以不去。”

听邱处机如此说，张志素低着头沉闷地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终于闷闷地好像下了决心一般说道： “师父既然让我们去要饭，肯定有师父的道理，我听话去要也就是了。师父千万别赶我回去！”

“如此更好。”邱处机答道，心想， “毕竟还是孺子可教，虽然我还没有和他们说明白为什么让他们去乞食，可是他们居然也如此信任地跟我去，倒也真是可教之材。”这样想着，心里的怒意也就慢慢消散了。

五个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出了龙门山，来到山外他们最熟悉的镇子，邱处机却没有停留，仍然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张志素却放慢了步子，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再不肯快行。

“志素，走啊。”尹志平回头叫道。

“师兄，这个镇子我最熟悉，我想师父既然让咱们去、去要饭，此处最好不过。”张志素说道。

他想，这个镇子里我有不少熟人，去要些饮食倒也不用低声下气的真如乞丐一般。这样想着，张志素的脚步慢下来，又将目光溜向邱处机，盼着他能同意就在此地停留片刻。

“四个弟子，我今天要一次，再要就会排到几天以后了。”张志素这样想道。

邱处机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摇摇头，继续大踏步地向镇外走去。

张志素无奈，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

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已是午时刚过。邱处机原本想让张志素第一个去镇子里化食，他还没开口，夏志诚就走上前说道： “师父想必是累了，师父和师兄就请在此少待，我去前面找些吃的来。”

夏志诚比张志素入门晚，年龄最小，他又一向腿脚勤快，此时看邱处机脚步慢下来，就主动向前请缨。

“嗯，也好，”邱处机缓缓点头说道，话音未落夏志诚就飞一般地去了。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一会儿就带了几个烧饼回来，一一分给邱处机和三位师兄。

“师弟，你怎么向人家要的？”张志素问道。

“就、就是直接要的。”夏志诚脸上微微一红，说道。

“师弟，你不怕吗？”张志素又问道。

“怕什么？”夏志诚问。

“怕，”张志素沉吟片刻，终于吭吭哧哧地说道， “怕丢脸啊。”

“嘻，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夏志诚却又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平时在家也经常给到家来的穷苦人一些吃食，我给的时候没有歧视厌恶之心，此时我去讨要，也用不着卑颜屈膝、自惭形秽。”

听夏志诚说得坦然，邱处机不由微微点头，心里颇为赞赏，说道： “志诚这番话说得好。”

“师父，怎么一个好法？”张志素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由问道，他心里疑惑，难道这也是修行的关窍？

邱处机默默地看了张志素一会儿，缓缓说道： “你一向聪颖，怎么于这一节却悟不透？”

“其实，弟子愚昧得很，”在邱处机面前，张志素一直都谦逊有礼，此时不由嗫嚅道， “实在是没有悟到师父此举的深意。”

“那就慢慢悟吧。”邱处机说道， “行中悟，悟中得。下一次你去自然会多些领悟。”

“哦。”张志素犹犹豫豫地答应道，十分不情愿，但是却又不敢说不去。

第二天不到午时，邱处机带着四个弟子到了又一个镇子。

这个镇子道路四通八达，条条宽大平坦。进了镇子后街道上来往的百姓很多，有买有卖十分热闹。街道两侧店铺林立，饭馆、茶铺、药店一应俱全。往远了看，房舍俨然，其中不乏雕梁画栋的精美房屋，显然，这是一个繁华的城镇。

从看到太阳慢慢升到头顶开始，张志素心中就已经十分不安，及至走到镇里，看到师父终于停下脚步，他不由眼神飘乎，再不敢和师父对视。

邱处机看着张志素的样子，沉声叫道： “志素！”

“师父？”张志素犹疑地转过头，看向师父，眼泪几乎同时掉落。

“去吧。”邱处机说道。

“哎，哎。”张志素一边答应，一边想转身走开，可是脚步沉重，仿佛一步挪不了三寸似的向前慢慢走着。

“有那么困难吗？”邱处机看着他的样子，不由问道。

“难。”张志素几乎是带着哭腔回答，他想转身请求师父饶过他，这次就让别人去，回重阳会后哪怕自己天天给师父他们做饭吃都行！

“快去！”邱处机突然断声说道。

“哎！”张志素原本就瘦弱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脚步随之突然快了起来，赶紧向前面飞奔而去。

看着张志素的背影，尹志平不由呵呵笑起来，宋道安和夏志诚也觉得好笑。宋道安想，自己早晚也要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由又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四个人停在道路一旁，静心等候张志素回来。

邱处机看着张志素的身影跑远了，看看眼前的三个弟子，就想说说昔日祖师带师伯几人去昆仑山静修时的往事，没想到他刚要开口，却见刚跑没影的张志素突然折转回来。

只见他两手空空，脸上神色惊慌失措，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向他们急速地跑回来。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