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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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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一桶水，一条毛巾，能挡住毒气弹吗？在1938年的河南固始，这不是个玩笑，这是当时中国士兵最后的“防毒装备”。
在大别山南麓的富金山，中国军人靠着破旧的刺刀、被汗水浸湿的毛巾，以及那点快见底的井水，跟装备精良的日军硬扛了整整十天十夜。
这仗打到什么程度？打到连指挥部都摆在了火线上，15000余人伤亡，打到山头变成了白骨岭，打到一个“虽败犹荣”的结局，成了中华民族血泪抗战史上的一块骨头——硬骨头。
一、不是战略重镇，却打成了人间炼狱1938年9月2日，富金山下起了炮火雨。说起来这地方，并不是什么重镇，也不是大城市。就一块名不见经传的山头，位于河南省固始县陈淋子镇一带，放在地图上都得放大三次才能找到。
但那年不同。这场战叫“富金山战役”，日军调来的是臭名昭著的第13师团，也叫“荻洲师团”。干过什么事？南京大屠杀他们可是主力。而守山的，是宋希濂将军带的71军、51军和77军，基本都是德械装备的中国正规军。
武汉会战已经打响，日军一鼓作气往南压，要直扑武汉。富金山是拦路虎，谁挡住了，谁就扛下了整个江北战局的生死线。
宋希濂明白得很：这个山不能丢，哪怕死光，也得顶住。
为了让士兵知道“军长也在”，宋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在了妙高寺。听着清净，其实就在日军炮火覆盖区以内。远处山头被炸起的黑烟，离这寺庙不到两公里。
陈瑞河的36师打正面，88师守右翼，其他部队分散嵌入山头沟壑。这场仗，地形不好打，装备没优势，后援补给全靠自己。这就是宋希濂要打的“十日守山图”。
头三天，白刃战、山地战、夜袭战轮番上。打得双方都出血，可日军吃不下山，开始急了。
可接下来，该怎么顶下去？弹药在耗，士兵在死，空气中开始传来一股怪味——毒气弹来了。
二、一桶水、一条毛巾，敌不过一发毒气弹从第五天开始，富金山变味了。不是山上草烧焦的味儿，而是毒气的腐蚀味。日军开始使用化学武器，一发发毒气弹，往阵地里砸。
士兵没防毒面具。怎么办？只能用毛巾捂着口鼻。那毛巾本来是擦汗的，后来湿毛巾成了命根子，一条传一圈，有时浸水的桶都快干了，还得抽出军毯来裹头。
炮火和毒气双重夹击，人开始熬不住了。有人吐血，有人哮喘，有人眼睛看不清方向。
可哪怕这样，阵地没丢。
36师跟日军三谷部队血拼，一个山头反复易手五次。最后一次冲锋，冲在最前的三谷中佐直接被击毙，尸体扔在壕沟里，被日本兵用黑布裹着抬下山。
那一刻，日本兵也哑了火。他们拍下照片，传回国内，说三谷“为国捐躯”。可照片上，士兵眼神里的震惊和疲惫，已经说明了问题：他们没想到，中国战士打得这么疯。
还有一次，是宋希濂亲自调88师夜袭敌占高地。月光下，官兵一个个爬山，贴地前进，刺刀雪亮，一声令下，阵地收复。可一夜下来，三百人上去，回来的不到五十。
山上的树被炸得只剩焦枝，尸体堆在岩缝中，一踩下去就是血水。而这仗，还没完。
到了第九天，战士们快撑不住了。毒气加上炮火，再加上缺水缺粮，有人开始昏厥，有人双腿打颤。但没人后退。宋希濂站在妙高寺门口，用望远镜看着富金山的烟火，说了一句：“还能顶。”
但真能一直顶吗？他们知道，顶不住了。
三、战斗结束了，山还在，人却都没了第十天，山顶的中国旗帜被炮弹打没了。日军三路合围，山头全线失守。日本兵在山顶立起军旗，拍了合影，发回报社，说“全歼中国守军”。
宋希濂下令撤退。妙高寺的指挥部也在当天转移，他最后看了一眼富金山，那一片焦土与尸骸，再也没有回头。
富金山战役，中国军队伤亡一万五千人；日军也伤亡过万，击毙四千以上。以十天时间，拖住了整整一个日军师团，掩护了第二线防线布设，硬生生把敌人卡在了山口。
很多德械师官兵死在山上，连名字都没留下。他们不是名将，不是抗战剧里的主角，只是一个个战斗编号。但他们用血肉，把富金山变成了敌人的“白骨坡”。
这场战役，是中国德械师的谢幕战。之前是上海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之后是徐州台儿庄的反击。而富金山，是那道最难守的口子。守住了，就为武汉赢得了喘息；丢了，也用血换来时间。
没有人说他们失败。甚至很多日本史料，也提到这场战“遇到了极其顽强的抵抗”，这在他们的词典里，已经很罕见了。
山还在，人却没了。红花村和后冲村，如今种着小麦和油菜花，没人知道脚下的泥土里，埋着多少名字没写进课本的无名烈士……
如果一个国家的士兵，要靠毛巾抵挡毒气弹，要靠一桶水维持整个阵地的呼吸权，那他们是在战斗吗？不，那是把自己烧成火种，在守一个信念——哪怕死，也不能让敌人踏进来。
富金山，虽然失守，但每一寸土地都染过中国军人的血。这一仗，没人忘得了。
参考资料：日军镜头下的富金山战役 .搜狐历史.2017-09-26
鏖战十昼夜 血染富金山—信阳日报数字报刊．信阳日报.2015-06-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