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四运动100周年,我竟然有种“原来五四才过去100年,那个时代离我们这么近”的感觉。
可是,二十年前的1999年,五四运动八十周年,我那时却觉得五四是历史课本里的历史事件,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还记得那年五四后没几天,就发生了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美军“误炸”事件,全国各大城市的高校学生纷纷走上街头举行反美游行。
我那时正在重庆读大一,和同学们在学校的统一组织下参加了游行队伍,一大早从沙坪坝出发,一直步行走到了重庆大礼堂。大家开始都挺有热情的,想到80年前的五四运动就是反对帝国主义在巴黎和会上损害中国利益,觉得我们现在的游行反美也是在追慕前贤。我至今还清楚记得同学们振臂高呼“中国,雄起”时的响亮口号,还有那如林的手臂。
同样清楚记得的还有一个美国留学生,某个下午特意到我们宿舍楼,一个寝室一个寝室的进来和我们交流,表示他也非常愤慨美军炸了中国大使馆,谨以一个普通美国人的身份向我们道歉。
我们非常大度地表示这和他没关系,没事没事,中美人民还是应该友好的,然后大家友好的合影留念。我们那时刚踢完足球回来,身上穿的是各色队服,有国际米兰的,有AC米兰的,有曼联的,我穿的是桑普多利亚的。
倏忽20年,我已是一个中年人,经历了种种人生百态,感受到了时间流逝之快,猛然觉得20年前、100年前其实都还并不久远。
尤其是社会方面的演化进步,至今尚未完成五四运动在百年前开启的进程。
最后,就用鲁迅先生关于青年的三句话,送给我们这些曾经的青年和如今的青年们。
其一,《无声的中国》:“青年们先可以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大胆地说话,勇敢地进行,忘掉了一切利害,推开了古人,将自己真心的话发表出来……只有真的声音,才能感动中国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须有了真的声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
其二,《热风·随感录四十一》:“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份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其三,《北京通信》:“倘若一定要问我青年应当向怎样的目标,那么,我只可以说出我为别人设计的话,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有敢来阻碍这三事者,无论是谁,我们都反抗他,扑灭他!可是还得附加几句话以免误解,就是:我只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并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