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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先婚后爱 | 先孕后爱 | 迟钝卷王官家女vs外狠内柔权臣
江家无子,唯出一女。
江缨自幼好学,十七岁起便励志,誓要卷天卷地,卷成名满皇京第一才女,光耀江家门楣。
直到一日赴约宫宴,她阴差阳错下和人滚了床榻,甚至还忘了对方的模样,回到家中没多久,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
怀子辛苦,课业太多,她本想暗中打掉,不想第二日孩子的生父登门提亲,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拜了堂。
听说,那人是贺大人,名震朝堂的当世权臣,深得圣心,自己竟睡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这夜,江缨摸着小腹,察觉到自己满脑子都是琴棋书画,好像不知道孩子该怎么养。
*
娶妻后的第一天,贺重锦刚刚为朝中除去乱党,他位高权重,雷厉风行,心机手段无人能比,是反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他唯一的未曾料到的事,是被人下药后和江家嫡女行了夫妻之实,此事风一样的传遍了皇城,他想,按常理应当对此女负起全责的,便派人去江家提亲。
好消息:她怀孕了,几个月后他要当爹了。
坏消息:他不会养孩子。
这天,江缨突然推门进来,试探性地征询他:“夫君,要不我们把孩子落了吧。”
贺重锦:“……?”
江缨:“你若不忍,孩子生下来后,就送到乡下庄子里养,无非是吃些苦而已,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贺重锦:“为什么不亲自养?”
江缨:“生它下来,留在府中定会缠着我的,孩子是小,课业是大。”
贺重锦: “……倒也不必如此,等他出生,我抽出身来,亲自照料。”
几个月后,贺大人随身带崽的事传遍皇京。
后来,贺重锦看着怀中的娇妻,温声问道:“缨缨,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还整日缠着你,我们什么时候把他送到乡下庄子去?”
*
她曾以为他们是最为幸福的一家,直至梁兵压境,身着银铠的大梁质子浑身浴血,江缨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阅读指南:
1. 前半段在大盛是感情流,细水长流日常,后半段走了点剧情,亲情向,有崽
2.无情感破裂,始终双箭头,全程只有外部原因的波折。

试读:·
在那之后,江缨勤奋苦学,在第一年桂试名列最后一名,连街坊屠户家的女儿名次都在她之上。
因为此事,江夫人不敢出门,怕逢人对方就问她女儿在桂试八雅的名次。
江大人骂江缨丢人现眼,几次三番不准她考了,好在最后每年都积极去参加桂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江缨日夜练习,终于从倒数第一名到每年桂试的第二名。
仅仅只差一名而已,江缨觉得到了这一步,实属来之不易,可江夫人说,她学艺不精,所以才年年第二名没有成为皇京第一才女。
再之后,待到了嫁人的年纪,江夫人又说,她读书读成了书呆子,日后嫁不到好郎君。
江缨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她终于嫁到了好郎君,江夫人仍旧不满足,所以,一个人究竟该有多好,才能让母亲满意呢?
凉亭中,江夫人继续道: “我托人打探到,贺重锦在朝中,为人心狠手辣,手段无情,如若不是碍于权势,不知道朝中多少人都想除他。”
心狠手辣,手段无情......
江缨回想起昨天在贺府里,贺重锦的一言一行,与江夫人所说的心狠手辣......不沾边啊。
但江缨并未说出来,江夫人是她的生母,应当不会坑害自己的吧。
说完,江夫人命张妈妈端来一摞厚重的书籍,书籍上两个字清晰无比:女诫。
“如果不想贺重锦休了你,回去好好看看女诫,学学如何服侍好夫君,孝顺好公婆。”
江缨一愣:“贺重锦会休了我吗?”
“怎么?你不信?”江夫人道,“你不了解贺重锦,总该了解你父亲,你那两个姨娘至今都还在我面前得寸进尺,出言不敬。”
江缨垂目,缓缓道:“女儿嫁到贺相府,以后两个姨娘应该不会再这样对母亲了。”
“那又如何?”
江夫人的视线落到江缨的小腹,“但愿这胎是男婴,你回贺相府吧,嫁去之后,不要总往娘家跑,免得婆家多事。”
“是,母亲,女儿走了。”
不想此刻,家丁通传,说江淮鼎下朝回来了,与之而来的还有宫中的赐婚圣旨。
江家众人跪在前厅,德胜公公念完圣旨后,夹着嗓子对江怀鼎道:“江大人,想不到你在朝中不声不响,竟是闷声做大事,恭喜啊!”
江怀鼎一时受宠若惊,拱手行礼道:“谢过德胜公公夸赞,谢陛下隆恩。”
“太后娘娘特意选了黄道吉日,贺大人与令女成婚时,江大人可要多敬杂家一杯啊!让杂家也沾沾喜气。”
前来颁旨的德胜公公出了江府,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又见江缨亲自上了贺府的马车,两家的亲事算是在皇京中彻底传开。
回府的路上,江缨一直在看女戒,她最近看书实在费力,双目发花,加之害喜,腾出来的时间连一页都没看进去。
“小姐。”红豆担心道,“夫人也真是的,今年小姐准备桂试八雅本就繁忙,现在又要看女诫,这哪里学得完?”
江缨道:“但如果不好好学习料理后宅,相夫教子,长久以往,贺重锦也许会厌弃我。”
其实,她不怕贺重锦厌弃,怕只怕好不容易有了这门亲事,让江夫人顺心,结过最后被休弃回府。
红豆道:“奴婢觉得不一定呢,小姐现在有孕了,等肚子小公子出生后,小姐养好小公子,把小公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不就成了!到时贺大人疼爱小公子,必然也会疼爱小姐的。”
闻言,江缨抚摸着小腹,竟这才意识道: “可是......”
红豆:“可是什么?”
江缨犯了难:“可是我只会琴棋书画,根本不知道孩子该怎么养。”
以前江夫人让她养花,结果没过几天花就死了,被江夫人说了一通之后,又寻了一盆仙人掌给江缨养。
意料之中的意外,仙人掌也死了。
贺重锦回到相府后,并没有用膳。
他听府中下人说江缨回江府后,认真想了想,夫妻都是要同桌而食的,于是让下人将菜温上,等江缨回来一起用膳。
桌前,贺重锦正舀着碗中的汤,忽然发现江缨今日有些奇怪,她坐在对面,每道菜都夹了一次,每次只夹小小的一块放在碗里,细嚼慢咽。
因为在江府时,江夫人告诉她,如果做宰相夫人,她在贺相府一言一行不能失了体面,她失了体面就等于贺重锦失了体面,所以必须谨慎。
贺重锦知道江缨喜欢吃酸的,便特地嘱咐膳房做了酸口的食物,她的神色和举动,并没有昨晚那样舒适轻松。
之前文钊告诉过他,身为郎君,要记住夫人的喜好,她吃到喜欢的菜就会感到贴心,从而会心动,会感到幸福。
难道是做错了?
贺重锦这样猜测着,面上状若无事:“缨缨,你不喜欢吃这些饭菜吗?”
江缨愣了一下,撂筷,双手捏着衣裙上,逐渐开始不自然了起来:“我......”
“不爱吃可以说出来,这些菜我们还没有吃太多,可以给府中下人,避免浪费粮食,或者,让文钊拿到街上,救济城中的乞丐。”
江缨赶紧摆摆手:“夫君,菜没有问题,不用。”
“为什么?”
“因为.......”她刚开口,又轻轻咬了咬唇,“没有为什么。”
贺重锦微微一怔,他看得出江缨没有说实话,想了想,提筷亲自夹了一片藕,只道:“酸红藕,皇京之中有名的酸菜,膳房掌厨之前是宫中的御厨,你应当爱吃。”
因为是贺重锦嫁给自己的,江缨便吃了,后来贺重锦夹了许多菜到了她的碗里,她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夜幕低垂,暮色渐浓。
江缨读了一下午的女诫,又练习书法和绘画,一直到深夜,很快她来了困意,赶紧让红豆为自己梳洗,一头栽倒在榻上,浑身轻松。
“小姐。”红豆正打开梳妆台前的匣子,指着匣子里惊呼道,“这......这么多?都是给小姐的!?”
江缨下塌,凑过去看:“什么?”
只见红漆匣子里整齐摆放着三排做工上乘的首饰,花丝玉流珠、比翼凤蝶耳坠、镂空金簪、并蒂海棠步摇......
姑浅算算,一件首饰就抵得过她和江夫人在江家两个月花费的银钱了。
“贺大人对小姐真好。”
“红豆。”江缨忽然道,“之前母亲说过,她刚嫁到贺府时,父亲也给了她不少值钱的首饰,贺重锦他.......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红豆难住了,她道:“现在对小姐好,以后就不好了吗?”
“无论怎样,我还是担心。”江缨忧心道,“书上说,真正的长相厮守的夫妻都是先相知相识,再喜结良缘,洞房花烛,最后孕育子嗣的,我们两个......顺序全乱了。”
红豆满脑子问号:“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顺序打乱了,我们就不会是长相厮守的夫妻了。”
红豆:“......”
江缨:“......?”
红豆:“嗯,奴婢觉得小姐说的有道理。”
*
江缨知道,贺重锦娶自己是因为要对那晚宫园里的事负责,而她嫁给贺重锦并非始于情爱,而是别无选择。
所以,与其等着在未来,贺重锦会冷落她,休了她,倒不如一边背女诫,维持这门亲事,一边勤奋刻苦,争取在每年的桂试八雅中拿到魁首,成为皇京第一才女。
到时,江缨向贺重锦提出和离,就算是和离,他给江家的一百两黄金也够她花一辈子了。
书房。
书案上的红烛徐徐燃烧着,已经融了一半。
灯光下,贺重锦正低眉敛目,批阅着今日的公文,这时文钊进屋禀告:“大人,属下已将贪墨案潜逃的吕广抓到,现在吕广就在地牢里。”
俊美男子合上一本公文,又从右边的一摞中抽出一本,继续翻阅,他稀疏平常地说着:“在哪里抓到的?”
“城门外,幸好属下长了一个心眼,派人在皇京外再次设了一道关卡,不然,吕广逃出皇京,天下之大,大人恐怕再难找到他了。”
闻言,他白皙修长的手顿住,抬眸看向文昭:“吕广出城了?我已命人严加把守城门,吕广不敢出京,他是如何出的城?”
“大人,你看。”
文钊将一样东西递给了贺重锦,那是出入皇京的文牒。
贺重锦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指腹摩挲着文牒所用的纸张,那纸张的材质他再清楚不过,是皇宫之中才有的宫廷御纸‘澄心堂’。
他沉声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出城文碟。”
之前贪墨案一事查明后,全城封锁,路过的百姓,唯有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手持宫中特质的文牒才能出城,办理要职。
他心中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文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大人,吕广是怎么弄到文牒的?属下全力追捕,他孤身一人躲都来不及,根本没机会偷文碟,难道吕广在朝中还有同伙?”
贺重锦陷入沉思。
贪墨案涉及的官员,大多都已被处死,其余被免除死罪的官员,一部分被流放边关,永不得返回皇京,一部分始终不愿认罪的,在贺重锦的酷刑下认了罪后半生都将在牢狱里度过。
吕广,的确是涉及贪墨案的最后一人,再无同伙。
帮他的人肯定别有目的,而那人既然敢冒着被杀头的风险,给吕广文碟助他出城,那么绝非是对陛下和太后有益之人,居心不轨。
到底会是谁?
贺重锦起身,厉色道:“去地牢。”
恰巧,房门开了,女子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肩头挂着披风,手里的热粥正徐徐冒着热气,正巧与欲要出门的贺重锦撞了满怀,滚热的白粥洒落,烫伤了江缨纤细的手腕。
“啊!”
江缨被烫的脸色发白,贺重锦反应极快,当即返回去,拿起桌上温透多时的茶水,握着江缨的手腕慢慢淋了上去。
粥是她刚刚熬好的,因为江夫人说要好好服侍夫君,所以粥还没晾,江缨便端到书房来了,没想到撞上贺重锦,把自己烫伤了。
她只痛得出了一声,随后咬牙忍下来。
贺重锦端倪着江缨微微红肿的手腕,命文钊道:“再去拿一杯水来,要温的。”
“是,大人。”
“夫君。”闯了祸,江缨首先想的是道歉,支支吾吾道,“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我原想做粥的。”
这时,文钊刚好拿来温水,贺重锦把温水淋在江缨的手腕上,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不疼了。”江缨摇摇头,一双杏眼隐隐含着紧张,“我原想着,夫君批阅公文这么久,定然饿了,现在粥撒了,我再去灶房重新做一碗粥?”
为了江家,她一定要做好为人妻子的本分,关爱夫君。
贺重锦注意到江缨眼底的淤青,微微皱了皱眉。
“不用了,我不习惯睡前用膳,以后也不必再夜晚做粥了。”他顿了顿,笑着补充道,“多谢。”
文钊咳了两声:“大人,还去地牢吗?”
贺重锦答:“你先下去吧,今日夜深,既然已经抓到吕广,明日再审也不迟。”
地牢?审问?江缨听到了这两个关键字眼。
见江缨的表情不太对,贺重锦心跳慢了半拍,故作平常地问道:“怎么了?”
“夫君刚才出门,是要审问犯人?”江缨说,“我听说,朝中有官员贪了本该发往边关的军饷,那些犯人不已经被夫君处置了吗?为什么还抓人?”
难道,贺重锦不仅要处置涉事的官员,还准备株连他们的九族?好可怕!
“贪墨案中吕广尚未被捕,今夜被文钊抓住,不会再逃了。”
“原来是这样,抓住就好。”
江缨看向桌案上整齐堆叠的公文,一列应该是批阅完的,一列应该是没批完的,便又问:“我见夫君还有许多公文没批阅完,我可不可以看夫君批阅公文?”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些公文,问道:“太晚了,难免困倦,我们回去睡吧。”
江缨的确困了,但她想,既然支撑着困意过来送粥,总不能白白熬夜,于是道:“夫君不睡,我便也不睡,而且......我看起来很不精神吗?”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答道,“没有,过来吧,我很快就批完了。”
“好。”
又过了一会儿,蜡烛将要燃尽,贺重锦快要批阅完公文了,忽然肩头一沉,侧目看去,江缨正靠着他沉沉睡着了。
贺重锦望着江缨安静的睡颜,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贺重锦的心头。
今日侍女说,她一下午都在练习书法,准备桂试八雅,但贺重锦闻到的香气,是包含在墨香之中的,柔和的,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感觉?
他无心再看公文了,将熟睡的江缨打横抱起,回到卧房中。
第二日,江缨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塌侧,贺重锦已经不在了,红豆说昨夜是贺重锦亲自抱她回房。
身上的被子是整齐的,被人掖好的。
她记得自己昨晚实在是太困了,一直强行打起精神,到底没坚持住睡了过去。
没给贺重锦添麻烦吧。
江缨看到衣桁上还挂着贺重锦的官服官帽,他没去早朝,应该在地牢里审问那个叫吕广的人。
“昨晚的粥他没有喝到,红豆,你把早膳端上,我们去地牢给贺重锦送去。”
红豆:“还送?”
江缨坚定地点了点头:“送!不要忘了,在我拿到桂试八雅第一名之前,我要做好贺重锦的夫人。”
地牢内阴暗潮湿,但被贺府的下人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江缨猜测,贺重锦一定经常来这里。
很快,她来到了刑房的门口。
贺重锦端坐在檀木椅上,寒眸微垂,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刑具,这柄烙铁在炭火中烧得滚烫,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江缨下意识退后一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贺重锦露出那样的冷厉眼神,仿佛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再看被挂在那里的吕广,数道鞭痕交错在一起,全身上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
吕广咬牙切齿道:“贺重锦,少得意,这朝中谁不知道,你就是太后和小皇帝屁股后面的一条哈巴狗!”
“哦?”贺重锦漫不经心道,“我倒是忘记了,陛下尚未登基时,吕大人是晋安王身边的狗,同样是狗,谁又比谁高贵?”
“你……!”
贺重锦冷笑道:“晋安王死去多年,吕大人当年没有骨气自刎,反而今年暗中参与了贪墨案,以此报复陛下和太后,发泄心中的不满,真当这朝中无人了吗?”
“我贪了军响又如何!”吕广目眦欲裂,恶声道,“小皇帝在宫中一年的衣食住行,不比那军响少!何至于将那些官员一一处死!”
“那你知不知道,大梁的国力早已今非昔比,如果军响亏空,大梁此刻发兵攻打大盛,会牺牲多少将士?”
“与我何干?!”
贺重锦深吸了一口气,眼眸骤冷:“吕大人,其实我贺重锦很有耐心,今日我审不出文碟的来源,会一直吊着你的命,明日审,后日审......直到你肯开口的那天。”
江缨看到地上有一块白色的小石块,她凝目一看,是带血的门牙,牙根处还挂着残肉。
江缨:“!!!!!!?!!!!!!”
只见,贺重锦从檀木椅上站起来,拿着手中的烙铁走到吕广的面前,冷冷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值得你这样咬死不说?”
吕广依旧不为所动。
就在滚热的烙铁即将接触吕广皮肤时,忽然有人大叫一声,不是吕广,而是牢门外,面带惧色的江缨。
贺重锦骤然回头,看到她时,随着当啷一声,烙铁掉到了地上。
“缨缨,我在审问吕广,他不肯招认,所以亲自用烙刑。”贺重锦全然没了刚才的狠厉劲儿,语气软了下来,“你,你都看见了?”
江缨点了点头:“对不起,打扰夫君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乍一看见,脑子发晕。”
贺重锦的笑容有些尴尬:“是文钊下手没轻没重,抽打了吕大人两个时辰。”
文钊:“……?”
吕广:“????!”
谁?谁抽打两个时辰?谁?
吕广:“贺重锦!你......他娘的又唱得哪出戏?!除了你,谁还敢对我动酷刑?!!敢做不敢认是?!”
文钊一听,这怎么还骂人呢?下手飞快,啪啪啪地往吕广脸上又打了好几拳,鼻青脸肿的吕广又吐了好几颗带血的门牙。
贺重锦的脸色阴了下来:“......”
江缨:“!!!!!!”
好暴力!好恐怖!
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她迈着零碎的步子走到桌边,放下饭盒,目光无意之间落到桌子上的刑具,不由得头皮发麻。
“夫君,我先走了,你记得用膳。”
她觉得脚底发软,走到牢门前还被绊了一下,贺重锦柔声提醒道:“小心些。”
江缨回道:“好。”
女子的身影消失在牢房,文钊道:“大人,还审吗?”
贺重锦转身,背对着吕广道:“审,你来动手。”
“啊?”文钊愣了愣,随后道,“大人,之前一直都是你亲自审的,为什么这次换属下来审?”
但贺重锦没有解释,他想到刚才江缨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心。
他审问吕广的时候,一定吓到她了。
出了地牢,江缨带着红豆越走越快,红豆一边被强行拉着走,一边道:“小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走慢一点!”
此刻正值盛夏,园中百花竞相盛开。
闻着花香,江缨适才紧张的心情逐渐舒缓下来。
红豆扶着腰,气喘吁吁道:“小姐,奴婢知道你胆子小,但也不必跑这样快啊,审问的又不是小姐。”
“你说,那个叫吕广的最后会怎么样?”
红豆答:“听说贪墨一案陛下十分重视,向吕广这样的逃犯,肯定会被贺大人处死,奴婢听说那些被处死的官员都是贺大人亲自监刑的。”
贺重锦果然如传言那样,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江缨抚着胸口,平复内心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做好他的夫人,出了差池,他不高兴,会如何罚我?”
红豆哑了半天,而后道:“贺大人对小姐很温柔,不会罚小姐的。”
江缨脑海中幻想出了一个画面,她像吕广一样被架在刑具上,昏暗潮湿的地牢里,贺重锦正漫不经心地将鞭子沾在盐水中。
贺重锦此刻如嘶嘶吐信的蛇,语气寒到吓人,杀意尽显:“早知你连正室夫人都做不好,真后悔当初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嫡女进门,现在,你有命嫁进贺家,没命离开了。”
“缨缨,放心,你是我的妻,我必当‘温柔’待你。”
这门亲事,怎么看怎么像是龙潭虎穴啊!
红豆以为江缨不怕了,哪知江缨更怕了,手心里全是冷汗,颤声道:“我要回去练琴了,对了,今日的女诫还没读完。”
*
这之后,江缨很少在白天见到贺重锦了,并非是贺重锦有意躲着她,而是她有意躲着贺重锦。
她清晨就去书阁练习八雅,一日三餐都在藏书阁,贺重锦很晚才回屋在她身边躺下,他不言,她装睡,就这样相对无声地过了一夜。
几天过去,江缨没和贺重锦说上一句话,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伴。
又过了几天,藏书阁里的墨被用完了,江缨让红豆去管事那里要墨,后来红豆回来时,神秘兮兮道:“小姐,你猜我回来时碰见谁了?”
江缨正在钻研棋局,葱白双指夹着棋子,随后落在了棋盘上:“碰见什么人了?”
红豆:“文侍卫和贺大人啊!我还悄悄地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呢!”
她凑到江缨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文钊说,地牢里的吕广死了,被贺重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