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作者：Jasmine

这两个故事一个发生在我小学的时候，一个是初中的时候，文章写于大二，一初舍友想要素材，恰好听她讲老人的故事，就熟练流畅写下这些。

01

一个捡破烂的老人

很羡慕小时候的自己，在一些事情上那样勇敢。于是，我不太喜欢现在不敢伸出手的自己。

小学的建筑到现在还是那样的格局，两层的楼，一侧后面是厕所，男厕所隔壁是女厕所，女厕所隔壁是堆积垃圾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我是老师眼中的好孩子，成绩在前面，在学校也很积极，作为班长，觉得帮助别人是理所应当，打扫卫生也总是抢在前面。

我常常看到一个老奶奶，对她的印象一直是：

佝偻的背，弯下的腰，灰白色的头发被一个深绿色的头巾包着，干枯的双手紧紧攥着几个大大脏脏的塑料袋，对着人笑的时候露出发黄不整齐的牙齿。

很多小朋友都怕她赶她。

她经常出没在垃圾堆旁边，那里，有我们扔的矿泉水瓶，或者，更多的是零碎的纸，来倒垃圾的人一股脑倒下一堆垃圾，垃圾落下扬起的尘土还未落下她便凑了过去，用双手扒开土，扒出几张粘着土的作业纸，满意地塞进自己的袋子里，继续等待下一个倒垃圾的人到来。

有时候她几天来一次，所以要在一大堆垃圾中翻翻找找，于是，我停住了脚步，放下了手中的笤帚，小心翼翼拿着瓶子、废纸递过去。

她抬起头，明白了我的意思，露出牙齿要接我手中的东西，我慌忙塞进她的袋子。

“乖娃，你人真好”那是第一次听她说话。

后来，我在班里号召大家扔垃圾的时候把垃圾分开，能给那个老奶奶的与不要的分开扔，放学我也会多留一会，她会在垃圾堆旁，而我也在，渐渐地，这成为了一种习惯，静静地，帮她捡垃圾，每一张纸每一个瓶子都会让我欣喜，给她的时候她总是一直喃喃：

“乖娃，你人真好，快回家吧，不早了，这里脏”。

可是，这还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有跟家里人说每次回家很晚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心里会很舒服。

后来，去了乡里的初中，一周一回家，一次见到她是在大路边，还是老动作，她在路边捡垃圾，而我，只是匆匆走过，甚至怕她认出我。

再后来，突然想起了她，我问外婆：

“有个经常捡垃圾的老奶奶最近怎么不见了？”

“早去世了，孩子不争气，自己捡垃圾勉强度日，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咦，你怎么问起她？”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大概，我会一直记得，那个垃圾堆旁边的她，还有那个小小的勇敢的自己。

02

两个打架的老人

初中从我们这一届开始每次开学军训一周，操场是新开的一片土地，中间是新砌的水泥，跑道则是满满的土，连走过都会扬起黄土，但是场地有限，这里便是我们的军训场地。

除此之外，在水泥地旁边还有一个普通乒乓球桌大小的沙坑，里面满满的沙子，外面满满的黄土。

那个时候大家觉得一元一瓶的矿泉水太奢侈，自己带了大号水瓶，但是店家太机智，把冰好的矿泉水搬到操场边，还是一元一瓶。

头顶是大大的太阳，脚下是烫烫的黄土，操场边稀稀落落的树上知了聒噪得叫着，在这种环境下，一元一瓶的冰矿泉水实在太有诱惑力，于是休息之余便一股脑跑过去进行抢购。

同时眼巴巴盯着那些矿泉水的，还有几个老人。不过我们的目标是冰水，他们的目标是那些瓶子。

一次训练后原地休息，实在太无聊，我便向远处看着。

突然，空中有一道弧线，那是一个男孩子喝完水后扔出的空瓶，瓶子飞出的瞬间两个老人从水泥地开始跑，瓶子最后落在了沙坑里。

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又同时摔倒，但是还是朝着瓶子，来不及站起来，又投入到抢瓶子的战斗中，有一个老爷爷已经抓到了，但是另一个不甘示弱，又夺了过来，于是开始手脚并用，站不起来，两个人在就在沙地中滚着，争着，尘土飞扬。

周围的同学都被吸引了，都笑着，好像在看一场免费的表演，但是有的人，却偷偷红了眼。

这几年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老人，有的会让人心疼，有的会骗你的钱，有的会可爱的像个娃娃，有的执拗倔强像个孩子。

如今大学即将毕业，我亲近的老人离开，看到老人总会格外悄悄关注一些，会为他们的倔强和可爱偷笑，会为他们的辛苦孤独默默难受，会觉得一群年迈老人去餐厅点菜吃饭很酷。

等我们老了，一定要酷酷得活着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