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那年,我刚上初中。别的孩子开心快乐的年龄,我家里却是乱得像是一团麻。妈妈去世后,没过多久,爸爸带回来一个女人,她就是我的继母。
她长得挺漂亮,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南方人眼里的小鱼娘。亲戚们都说,爸爸娶了个好媳妇。可是,我就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她。
她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座山,她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继母来了之后,家里的一切都变了。她开始管着我,不让我看电视,不让我出去玩,还总在爸爸面前说我坏话。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总想找个机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天晚上,爸爸加班,家里只有我和继母两个人。她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我坐在客厅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她出了什么事,爸爸会不会就不那么喜欢她了?
我悄悄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放着一碗刚盛好的汤。继母背对着我,正在切菜。
瞬间我就有了主意,悄悄找来一根很短的铁丝,准备放到汤碗里。
我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趁着继母不注意,迅速把那根铁丝放进了她的汤碗里。然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客厅。
继母端着汤碗走了出来,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突然,我听到继母“啊”的一声,紧接着是碗摔碎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
“怎么了?”我装作关心的样子,心里却一阵窃喜。
“我……我肚子好痛……”继母的声音颤抖着。
我赶紧跑过去,看到她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我的心猛地一沉,很是慌乱,开始害怕起来。
但很快又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占据了,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我暗暗告诉自己,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要被看出来。
继母被送进了医院,爸爸也赶了回来。他一脸焦急,不停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脸无辜的样子,说继母突然就肚子疼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吃了什么?”爸爸焦急地问。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客厅里。”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心里却慌得厉害。
医生检查后,说继母的胃里有一根铁钩,需要马上手术。爸爸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并没有怀疑我。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我和爸爸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悔,我不知道继母会怎么样,她会和爸爸说什么,也不知道爸爸会怎么想。
手术终于结束了,医生说继母的命保住了,但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爸爸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然阴沉。
回到家里,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坐在他旁边,心里七上八下。
“你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爸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严厉。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一直都在家里,怎么会不知道?”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一丝愤怒。
我心里一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还是坚持说不知道。
爸爸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失望。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爸爸突然大发雷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继母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就完了!”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低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但我不敢说出真相。
爸爸骂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显得疲惫不堪。
“算了,你先回房间吧。”爸爸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扑到床上放声大哭。我后悔极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我不知道继母会怎么样,也不知道爸爸会怎么对待我。
几天后,继母出院了。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看起来好多了。爸爸对她的关心无微不至,而我则尽量避开他们的视线。
继母对我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地管着我,反而对我多了几分关心。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让我心里有些愧疚,整天七上八下的。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向她坦白。
时间一天天过去,家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我开始学着接受继母,毕竟,她也是爸爸的妻子,是这个家的一部分。
只是,铁钩的事情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结。我时常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冲动,如果我没有放那根铁钩,家里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但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只能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