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琬七的剧场

编辑|琬七的剧场

01

秦六郎是秦胜意的弟弟，胜意和家中长辈去世之后，他的兄嫂霸占了田地，还将秦六郎赶了出来。

牡丹终于找到他的时候，秦六郎饥寒交迫，身体虚弱。

认出眼前的男子是胜意常常提到的六郎之后，牡丹赶紧将他带了回来，还替他养好了身子。

秦胜意生前的时候总是会给六郎做好吃的鲜花饼，六郎长大后也会自己试着做鲜花饼给姐姐吃。

所以为了能真的让秦六郎在自己身上找到姐姐的影子，牡丹亲自下厨做了鲜花饼，然后让大福拿给六郎了。

但是这鲜花饼瞧上去卖相却不怎么好，大的大小的小，就连形状都不是圆的。

秦六郎得知鲜花饼是牡丹给自己亲手做的之后，拿起其中一个小的尝了一下，眼泪蓄满了眼眶，小声喃喃说：很好吃。

大福听见六郎说很好吃之后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于是自己拿了一个大的尝了一口。

结果刚尝到味道大福就直接将鲜花饼吐了出来，还忍不住吐槽：你舌头出问题了吗？明明就很难吃。

但秦六郎并没有理会大福的评价，还是自顾自的吃着。

对于一个从未做过鲜花饼的人来说，第一次做鲜花饼估计是很难成功的，味道确实不一定能好。

但是基本的形状和大小肯定是能控制的，毕竟每一个要用多少面衡量起来却很容易，将它团成圆形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但牡丹送过来的鲜花饼却形状奇葩，大小不一，瞧上去就像是没有认真做一样。

但实际不然，正是因为秦六郎对牡丹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她才会将鲜花饼做成那个样子。

02

牡丹一开始和秦胜意认识的时候，胜意就在拼命想办法提醒牡丹赶紧离开王擎这个火坑雇主。

那个时候牡丹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姐妹情谊，这只能说明胜意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而且也有反叛精神。

牡丹正是看中了秦胜意的这一点，所以才愿意和她互相扶持，共同经营生意。

而作为在家中与秦胜意唯一交好的骨肉至亲六郎，性子想必和秦胜意也如出一辙。

再加上秦六郎和秦家的大部分不同，他不仅比较善良还知恩图报，所以牡丹总是想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但牡丹永远都会记得，她纤尘不染的好最终没有挽救胜意，反而是将她越推越远了。

因为胜意发现自己的无心之失差点毁了牡丹之后太过愧疚，此后牡丹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难以面对牡丹。

牡丹一直在努力尝试和秦胜意这样的人好好相处，但先前的时候她并没有能觉察到秦胜意内心的痛苦和纠结。

秦胜意死后，想必牡丹也是很自责的。

毕竟这个人虽然无意间差点害了自己，但她曾经让牡丹踩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拖住王擎，让牡丹逃离了那个鬼地方。

虽然胜意去了，但牡丹最终懂得了她的痛苦和纠结，所以在面对秦六郎的时候她改变了自己与对方的相处方式。

牡丹对秦六郎是很好，但她却尽量处处收敛，生怕秦六郎觉得愧疚。

比如牡丹用了非常昂贵的药材帮秦六郎补身子，但特意叮嘱大福和小春不要将药名字说出来，只说用了寻常的药材就好。

要知道，之前牡丹也曾经用蒋长扬送的昂贵药材帮胜意补身体，因为胜意曾小产过，总是怕凉。

但她没有多想，就是实话实说了，当时胜意脸上的表情既有感动，又有不安，她也没在意。

很显然当时胜意是难受的，因为牡丹实在是太好了，但她却动了回到王擎身边的念头。

经次一事，牡丹觉得只有不明确说这些药有多贵，才能让秦六郎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看着秦六郎身上的衣服不仅陈旧还破烂不堪，牡丹给了他一身好衣服穿，还照着他的尺寸买了一双鞋。

但牡丹说，这是因为她想让秦六郎将自己当成姐姐，这样秦胜意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安慰一些。

虽然牡丹已经尽可能地避免太过热情，但秦六郎还是受宠若惊，毕竟自从秦胜意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感受过这种温暖了。

带着秦六郎去吃胜意之前喜欢吃的那家浆面的时候，牡丹发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安，赶紧出言宽慰他，毕竟这个表情，她在秦胜意的脸上看见过无数次。

但她当时只想着对秦胜意好，却忘了她会因此而愧疚，觉得自己更加没用。

所以她总是愿意在细微之处照顾秦六郎的感受，生怕自己的关心给到秦六郎压力，就像她的好当初胜意也觉得自己消受不起一样。

而这奇形怪状的鲜花饼，也是其中之一。

03

牡丹虽然可能没有做过鲜花饼，但她身边并不是没有能人，比如大福的母亲，甚至是芳园的管家婆子。

再不济，让管家婆子寻一个比较会做糕点的人过来教教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牡丹很显然也没有这么做。

而且普通人若是想送些什么亲手做的东西给重要的人，想来肯定会在送出之前就先尝尝味道。

牡丹难道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不好吃吗？她肯定是知道的。

但她还是将这些鲜花饼送给了秦六郎，其实言外之意就是：我也是第一次当姐姐，还希望你能多多包涵。

包容在很多时候本身就是一种付出，而付出感能够消解愧疚感。

这就让牡丹送鲜花饼这件事对秦六郎的冲击力又一次下降了。

而秦六郎也自然而然地读懂了牡丹的意思，所以他说好吃。

他明白牡丹想让自己留下来，也明白秦胜意去了之后牡丹有多心痛，所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这样处处都多想一层，生怕他成为第二个秦胜意。

牡丹深知自己差点在军营丧命本质上是这个世道待女子不公，是王擎为人太过恶毒，是刘家公婆不想做人，而胜意只是个被蒙上了双眼的受害者。

她对胜意没有半分恨意，她只想救她于水火。

但牡丹和胜意成长的环境不尽相同，想来她之前也没有和胜意这样的女子相处的经验，所以胜意在身边的时候牡丹并没有读懂她，觉得只要一心对她好就行。

直到胜意重入苦海，公堂了结，牡丹才发现自己和胜意相处的方式彻彻底底错了。

其实牡丹并没有义务救胜意，但天下女子同为一命，牡丹对自己慈悲，所以自然也对这天底下的其他女子慈悲。

特别是昔日的姐妹最终为了一个王擎那样的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这更是让牡丹心痛不已。

毕竟王擎一点也不值得，因为他去了，更不值得。

所幸秦六郎无意间发现牡丹给自己用的是非常昂贵的中药材，小春一看遮掩不住，赶紧出言解释牡丹是怕他愧疚才扯了慌，这才让秦六郎读懂了牡丹的小心翼翼。

所以他安心留在了牡丹身边，还想着一心要对她好，为了能让她多一份依仗寒窗苦读，考取了功名。

牡丹从秦胜意身上学来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代价是她没能救下胜意，这估计是牡丹心中最疼最受伤的第一个地方了。

而秦六郎的到来给了牡丹一次新的机会----能重新拯救“秦胜意”的机会，也是牡丹在“胜意去世”件事上与自己和解的机会。

隔着秦六郎，她给当时那个无能为力、只能在公堂外哭喊胜意名字，结果还是眼睁睁看着姐妹倒下的自己一点安慰。

秦胜意在牡丹心中太重要了，她不仅仅是牡丹认定的姐妹，还是牡丹遭遇困境时难得遇到的“无条件的爱”。

失去这样的人远比被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伤害要痛得多。

毕竟胜意为了帮之前素不相识的牡丹逃跑，哪怕会遭受毒打也在所不惜：

她还想帮助牡丹把事业做大，所以任劳任怨没有抱怨；

她还会在赚了钱之后第一时间给牡丹做衣裙、赎回她母亲的遗物；

最后她还因为王擎弄坏了她给牡丹绣的、想让她随时随地都能净手的帕子，了结了王擎。

从头至尾，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牡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