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博观岁月 2018-03-26 16:52:39

海子(1964年3月24日-1989年3月26日),当代青年诗人,代表作品有《亚洲铜》《麦地》《以梦为马》等。3月24日是海子的生日,3月26日是海子的忌日,这位只愿生活在春天的诗人,乘着春天和煦的风而来,又乘着春风离我们而去,今天,让我们聆听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

黑夜的献诗——献给黑夜的女儿

作者:海子

黑夜从大地上升起

遮住了光明的天空

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内部升起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

天空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丰收之后荒凉的大地

人们取走了一年的收成

取走了粮食骑走了马

留在地里的人,埋得很深

草叉闪闪发亮,稻草堆在火上

稻谷堆在黑暗的谷仓

谷仓中太黑暗,太寂静,太丰收

也太荒凉,我在丰收中看到了阎王的眼睛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

从黄昏飞入黑夜

黑夜一无所有

为何给我安慰

走在路上

放声歌唱

大风刮过山岗

上面是无边的天空

选自《海子的诗》,人民出版社

「面 朝 大 海,春 暖 花 开」

当春天的风吹着,扶摇而上的还有春天的记忆。春天去看望一位诗人,他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温暖了无数人,却始终还是没能慰藉自己孤独的灵魂。

青年时期的海子

有人说他是诗歌的神话,有人说他的诗有毒,而他自己只愿意孤傲地守着自己高贵的凄凉,让生命在春天里激情地绽放。

15岁考入北大法律系

海子,原名查海生,1964年3月24日出生于安徽怀宁县一个封闭而贫穷的小山村。

虽然家境贫寒,但父母的爱却从没有缺失过,再穷也没有中断过他的学业。就这样,海子在饥饿和半饥饿的环境中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

童年时期的海子

海子从小便天赋异禀,5岁就能登台背诵出48条毛主席语录,10岁跳级到了高河中学,15岁便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

收到通知书那天,他在井边大喊大叫,为自己就要实现第一次看见真实的火车、坐火车的愿望兴奋不已。

在这所著名的学府里,他爱上了阅读,迷上了诗歌,开始学习写诗,当时和骆一禾、西川并称“北大三诗人”。

1984年,20岁第一次使用笔名“海子”发表《亚洲铜》一诗便展现出他卓尔不凡的诗歌才能。

亚洲铜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海子以张扬自我理想、弥散浪漫理想摒弃世俗的抒情诗成为那个时代的诗歌的佼佼者。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19岁毕业那年,海子被安排进中国政法大学教书,成了一名大学教师。因为他的写作才华开始崭露头角,又有了北大老师的推荐,他被安排进校刊做了一名编辑。

事实上,他的诗歌创作也大多是在法大昌平校区的宿舍完成的。

作为一个诗人,海子对自己的生活再次习惯性的做出了猜测:“昌平隔绝了诗人交流的灵魂,增添了诗人的孤独”,他在《在昌平的孤独》写道:

孤独是一只鱼筐

是鱼筐中的泉水

放在泉水中

跟很多文艺青年迷恋远方和流浪一样,海子对远方也有着无限的迷恋和向往。

1986年,他一路向西去了西藏,拉萨,祁连山,敦煌,内蒙古。

1987年,海子跟父亲提出想辞掉教职,跟北大的同学一起去海南办报纸,但这一提议遭到了父亲的坚决反对。

1988年,24岁的他再次远游青海,西藏等地。于是,他创作了众多美好诗歌中最醒目的一句: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

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的痛苦。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依旧坚持对光明的追求,从不妥协:

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从他身上嗅到四季的轮转

风吹的方向和麦子的成长

海子这个孤独的麦地诗人,一生都在流浪和贫困中度过,诗歌就是他的王国,他把所有最美好的祝福送给远方的陌生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阅读他的诗,你总能读到麦地、大海、村庄、鲜花、天空、太阳等清新的字眼,他的挚友西川曾经这样评价过他:

每一个接近他的人,每一个读过他诗篇的人,都能从他身上嗅到四季的轮转、风吹的方向和麦子的成长。

海子以《春天,十个海子》这一绝笔之作预言了自己的复活,像是贝多芬黑白琴键下演奏的一曲“欢乐颂”,在模拟了生命的诞生间,冲淡了死亡的悲戚: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1989年3月26日,海子还是选择以决绝的方式结束在尘世的苦难,卧轨自杀。他在遗书中写道:“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29年后的春天,我们在这里怀念海子,不言悲伤,只静静读一读他的诗和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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