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CNN报道,一项德国的实验发现,即便给人们发放没有附加条件的全民基本收入(no-strings-attached universal basic income),人们也很可能会选择上班(continue working full-time )。
全民基本收入,亦称保障性收入( guaranteed income),指的是不论个人现有收入状况如何,都给予每人一笔款项——让他们能够自由地在不同工作岗位之间转换、接受新岗位培训、提供照料服务或者从事创造性活动。
这类实验的支持者中甚至包括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这样的人物,他在 2018 年曾表示:“如果人工智能取代了大部分人类的工作,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全民基本收入将是必要的。”
曾经是美国总统候选人的安德鲁·杨(Andrew Yang)在 2020 年竞选时提出了一项每月给美国人发放 1000 美元(约7300元人民币)的计划,并称这一想法是“具有变革意义的(game changer)”。
“我的基本收入”(Mein Grundeinkommen)是柏林一家负责开展德国相关研究的非营利组织,该组织对 122 人进行了为期三年的跟踪调查。
从 2021 年 6 月到 2024 年 5 月,这一群体每月可以获得一笔无条件发放的 1200 欧元(约合 9941元人民币)的款项。
这项研究的对象是年龄在 21 岁至 40 岁之间、独自生活且月收入在 1100 欧元(约合 9113元人民币)至 2600 欧元(约合 21539 元人民币)之间的人群。他们可以自由支配研究所得的额外资金用于任何他们想要的用途。
在这三年期间,唯一的要求是他们每半年就要填写一份问卷,问卷内容涉及他们生活的不同方面,包括他们当前的财务状况、工作模式、心理健康状况以及社交活动情况。
此前也有过类似实验来测试全民基本收入的可行性,比如 2019 年在加利福尼亚州斯托克顿市开展的一项实验,该实验每月发放 500 美元(约3656元人民币)的全民基本收入款项。
当时,研究人员表示这可能会对公共健康产生“深远”(profound)的影响。在欧洲,这一想法在新冠疫情期间获得了关注,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在 2020 年,71%的欧洲人赞成引入全民基本收入。
批评人士所表达的一个担忧是,领取基本收入可能会导致人们减少工作积极性(One concern voiced by critics is that receiving a basic income could make people less inclined to work)。但“基本收入研究”表明,情况可能并非如此。
该研究发现,领取基本收入并非人们辞职的原因。平均而言,研究参与者每周工作 40 小时,并且仍在就业——这与未领取任何报酬的研究对照组情况相同。
参与此项研究的维也纳经济与商业大学教授苏珊娜·菲德勒(Susann Fiedler)在其研究网站上表示:“我们未发现人们喜欢无所作为的证据(We find no evidence that people love doing nothing)。”
与对照组不同的是,那些获得了基本收入的人更有可能更换工作或参加继续教育。他们表示自己的工作生活满意度更高——而且对自身收入的满意度“显著”更高。
英国诺森比亚大学公共政策学教授马修·约翰逊(Matthew Johnson)致力于研究基本收入,并著有一本关于这一主题的书籍。他称这些发现“在意料之中”。
他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这项研究证实了我们以及其他机构长期以来所呈现的越来越多的证据:基本收入制度并没有降低经济活动和劳动力市场的活跃度。相反,它为劳动者提供了经济保障,让他们能够在职业生涯中承担风险,避免冒险行为。”
那么,更多的钱是否能买到幸福呢?根据这项研究,领取基本收入的人表示他们的生活“更有价值、更有意义(more valuable and meaningful)”,并且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
它还能带来自由——或者至少能让人拥有更多的自由。接受基本收入援助的人,尤其是女性,表示自己的生活有了更多的自主权。尽管工作时间与之前相同,但她们感觉一天当中有了更多的时间用于诸如睡觉、志愿服务以及与亲人相处之类的活动。
约翰逊表示:“我们知道,增加收入的数量、保障收入的安全性以及提高收入的可预测性,能够改善健康、活动、创业、教育以及几乎所有其他生活领域中的关键指标。”
他的同事埃利奥特·约翰逊(Elliott Johnson)是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他研究福利制度如何影响健康状况以及基本收入能否解决现存问题(how welfare systems affect health and whether basic income could address existing problems)。
他表示,这项研究说明了为何人们需要无条件的支持。埃利奥特·约翰逊是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他研究的是福利制度如何影响健康状况以及基本收入能否解决现存问题。
他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减少附加条件、确保人们有足够的钱用于基本生活需求,这有助于改善健康状况,并消除人们从事工作以及参与体育和社交活动时所产生的不当抑制因素。”他还特别强调了残疾人士的需求。
约翰逊教授补充道:“各国当局最好将其视为一项对长期人口健康状况的投资。”目前已有超过 200 万人申请参与这项研究,而该研究的全部经费均由私人捐赠者提供。
该组织自十多年前开始发放基本收入,旨在探究这一概念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情况(in an effort to understand the real-life applications of the concept)。该组织表示,已有超过 20 万人通过每月捐款支持其工作。
其网站上写道:“无条件基本收入并非一个一成不变的概念,而是需要去体验和探讨的议题。”人们可以通过参与抽奖活动来争取获得这笔基本收入,这笔收入是通过众筹所得款项来支付的。
该实验现已让该组织了解到基本收入在个人层面的运作方式,它表示希望将更多能代表整个社会的群体纳入其中(it says it hopes to include groups that are more representative of society as a whole.)。
展望未来,“我的基本收入”组织表示,气候危机、人口结构变化以及技术带来的挑战将引发有关福利国家角色的重要问题——以及全民基本收入在其中所处地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