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郎江上唱歌声

10月28日星期一多云转晴

巫山～巴东

一

今天早晨巫山多云。到9点左右会多云转晴。在易安居宾馆一夜安睡，醒来精神焕发，感觉又是神采飞扬的一天。听普哥劝脱掉了秋裤，但实际上清晨的长江边还是挺凉的。我们在与昨天一样的船上，从巫山去巴东。8点到了，船马上就要开了。

二

柴油机启动，船身轻微的震荡着。小船解缆，退出泊位。同时短促鸣笛。对于船长来说，是打工日又一天的开始。对于船上的乘客来说，则是新一天奔波起步。当然，你也可以说，是诗和远方的又一段历程。今天这一段水路，首先是经过神女峰。然后在培石换面包车到另一个渡口，再乘船去巴东。这里涉及到渝鄂两省区的行政管理权，重庆的船到培石为止。

小船到培石乡码头的时间大约是9点半。和三年前一样，一辆破中巴停在道边，司机招呼人上车。我坐在副驾，拍摄一段视频，在狭隘山路上疾驰的视频。不过情况有变化。中巴车不能直接到江边渡口了。开了大概一半路以后，要换车。换属于湖北省管理的车。关键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面包车。我被挤在角落里。视频肯定是没办法拍了，就差一点窒息了。事实上是岔气十腿麻。

三

重来神女峰。大江日夜向东流，真是一条寂寞的江啊。神女峰则是孤独～不错，不解的孤独。我猜，神女峰会不会希望来个地震什么的，不用日夜守候和期待了。当年的日记中路过神女峰写了一首诗，复制过来：

坐在小船上，江风浩荡。神女峰在云雾中隐现。掏出小本写一首诗，

《神女峰与长江水》。

回到大江的源头

回到世界的尽头

如果给你一个

新的选择

你是否

还愿意在这里守候？

走过亿万年的冬夏春秋

看江水日夜不停奔流

风吹来亘古不变的寂寞的

云传送着天地悠悠

这是不是你

不尽的忧愁？

曾经的岁月

从来不会停留

这个世界也没有尽头

你用朝云遮住了面庞

我知道

这是真情的约定

长江水不断

我们共白首……

日日夜夜，

大江水奔流

江水诉说着深情

和

你的温柔……

重来神女峰，青山壁立，江水如蓝。神女峰兴致大发，给我回了一首诗。

《神女峰对我说》

剪一段月光

便化做

亘古不变的苍茫

洒一滴泪

流成了

万里滔滔的大江

聆听

风的歌声

在每一个晨曦和

黄昏

天籁之音

是我

不经意的吟唱

寂寞吗？

如果山花烂漫

小鸟儿起舞

还有女萝山鬼

盛大的

祭堂

四季是我的彩裳

春绿秋黄

夏翠冬妆

我与日月为伴

与星辰为邻

我守候啊

穹宇之下的

河山大地

我经历的

是盘古开天

女娲补日

是精卫填海的

地老天荒

我孤独吗？

你去问一问

太阳，月亮

蚂蚁，大树

还有

雨，

雪；

风，

霜。

自由的生命

从无挂碍

像鹰一样翱翔……

四

中午12点40分到巴东泊区。船头顶在一块坡岸上，旅客艰难攀附离开。反复打听确认的消息是，从巴东去秭归的班船取消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既然如此，也只能选择乘车去秭归了。重新入住3年前来过的酒店，下午在附近的寇准公园转了一圈。客观的说，在所有的城市公园中，像巴东寇准公园这样垂直高差超过200米的，应该是相当罕见了。找到一个小饭店吃饭。我点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三鲜汤。又要了1瓶老雪花。饭店老板、精壮的巴东老汉和我确认菜单，进后厨炒菜。端出来一盘回锅肉，汤是猪肝汤。只有西红柿炒鸡蛋没弄错。秦始皇一统天下，规定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一致。但没说取消方言。于是红烧肉变成回锅肉，三鲜汤变成猪肝汤了。

五

从巫山到巴东，过长江三峡的巫峡。江水是碧绿的颜色，水流平缓。江上往来船只不多。今天是纯享受的一段旅程，照相也没怎么照，让秋天懒洋洋的阳光照耀在懒洋洋的我的身上。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么多的焦虑都带在身上呢？看远方峡口，青山相对；大江奔涌而来。江山如此秀美，天地间回响着远古渔人的歌声：

杨柳青青江水平，

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却有晴。

2024.10.28写于巴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