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罪,换取17岁的自由

真是没想叨 2025-04-05 20:13:46

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李寒的人生被一场车祸彻底改变。她记得那天阳光刺眼,自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买书,一辆失控的卡车将她撞飞。醒来时,她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全身缠满绷带,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医药费要八万多,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啊..."母亲王秀兰的哭声从病房外隐约传来。

父亲李建国蹲在走廊角落,粗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劣质香烟,烟雾缭绕中是他愁苦的脸。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八万块简直是天文数字。

第三天,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病房。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身上散发着廉价古龙水和烟草混合的气味。

"我是郭大勇,在镇上开五金店的。"男人自我介绍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李寒苍白却依然清秀的脸,"听说你们家遇到了困难?"

就这样,十七岁的李寒在病床上"订婚"了。郭大勇替她家付清了所有医疗费,条件是等她年满十八岁就结婚。父母含着泪答应了,他们别无选择。

"闺女,先养好身体,以后...以后再说。"母亲握着她的手安慰道,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李寒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一只蝴蝶正奋力撞向玻璃,想要飞向自由的天空。

李寒

一年后,刚满十八岁的李寒穿着大红嫁衣,被送进了郭大勇在镇上的二层小楼。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桌亲戚。那天晚上,当郭大勇满是老茧的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时,李寒咬破了嘴唇,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婚后的生活比地狱还可怕。郭大勇酗酒成性,每次喝醉都会对李寒拳打脚踢。

"老子花八万块买的媳妇,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结婚三年后,因为李寒迟迟未能怀孕,郭大勇的暴力变本加厉。

李寒试过逃跑。有一次她趁郭大勇去县城进货,偷偷跑回了娘家。但当天晚上,郭大勇就带着几个混混闯进李家,砸烂了所有家具,扬言要打断李寒父亲的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再跑,我就让你爹娘在村里待不下去!"郭大勇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回家,那晚的毒打让李寒在床上躺了一周。

渐渐地,李寒眼里的光消失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每天机械地做饭、洗衣、打扫,然后默默承受丈夫的怒火。

2003年4月15日,一个普通的春日清晨,李寒在厨房准备早餐。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广告:"鼠力强,鼠力强。一包就见效,十包毒死牛!"

李寒的手突然停住了。她盯着橱柜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老鼠药盒子,一个念头像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第二天,她借口买洗衣粉去了镇上,在一家偏僻的杂货店买了十包老鼠药。店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姑娘,买这么多老鼠药干啥?家里闹鼠灾啊?"

李寒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嗯...仓库里老鼠多。"

回到家,她把老鼠药藏在了米缸最底层。那天晚上,郭大勇又喝得烂醉,一进门就把她推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老子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郭大勇的皮鞋重重踢在她腹部,李寒蜷缩成一团,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深夜,当郭大勇鼾声如雷时,李寒悄悄起身,从米缸里取出那十包老鼠药。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决绝的眼睛。

李寒

4月17日清晨,李寒起了个大早。她揉面、剁馅,动作比平时更加仔细。当包子在蒸笼里冒着热气时,她颤抖着双手,将十包老鼠药全部倒进了郭大勇最爱吃的猪肉大葱馅包子里。

"吃饭了。"她平静地呼唤丈夫,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郭大勇打着哈欠下楼,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抓起包子大口吃起来。吃到第三个时,他突然捂住肚子,脸色变得煞白。

"贱人...你..."郭大勇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李寒,然后从椅子上滚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李寒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丈夫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奇怪的是,她内心异常平静,甚至有种解脱感。当郭大勇最后一下抽搐停止时,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

确认丈夫死亡后,李寒出奇地冷静。她先是将剩下的有毒包子处理掉,然后打来一盆水,仔细擦干净地板上的呕吐物。天色渐暗时,她用家里拉货的板车将郭大勇的尸体运到后院,埋在了那棵老槐树下。

"大勇去广州进货了,要半个月才回来。"第二天,当邻居问起时,李寒这样回答,脸上甚至带着久违的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李寒像变了个人。她开始收拾自己,把多年来郭大勇不许她穿的裙子拿出来,还去理发店剪了短发。镇上的人都说,郭大勇家的媳妇突然变得开朗了。

但好景不长。郭大勇的弟弟郭小勇从外地打工回来,发现哥哥失踪多日,而嫂子却异常高兴,起了疑心。他悄悄报了警。

5月3日,两名警察来到郭家调查。面对询问,李寒起初还能保持镇定,但当警察提出要查看后院时,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棵槐树下的土为什么是新翻的?"年轻警察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李寒的嘴唇哆嗦着,突然跪倒在地:"是我杀的...我受不了了...六年...整整六年..."

当警察挖出郭大勇已经腐烂的尸体时,李寒站在一旁,脸上竟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我终于自由了。"

案件很快在镇上引起轰动。开庭那天,法庭挤满了人。李寒穿着看守所的橙色马甲,瘦小的身影在被告席上显得格外单薄。

检察官陈述案情时,旁听席上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同情李寒的遭遇,也有人谴责她手段残忍。

"被告李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最后问道。

李寒抬起头,眼神清澈得像个孩子:"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他。"她停顿了一下,"但我后悔杀了他...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现在我和他一样成了恶魔。"

李寒

2003年12月,李寒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听到判决时,她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等待执行的日子里,李寒在看守所表现得异常平静。她帮助其他女犯人识字,还主动承担打扫工作。有一次心理医生问她,如果能重来会怎么做。

"我会在十七岁那年,选择死在车祸里。"李寒望着高墙上小小的窗户,阳光透过铁栅栏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样至少,我还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而不是杀人犯。"

2005年春天,李寒的死刑被执行。她留给父母的只有一封简短的信:"爸妈,我不怪你们。那时候,我们都没得选。"

法律或许冰冷无情,但人心应当保有温度。当我们审视这样的悲剧时,不能止步于简单的对错评判,而应当思考:如果当初有一个倾诉的窗口、一条求助的热线、一位愿意倾听的社区工作者,这个被命运逼至绝境的女子,是否就能看到另一条出路?

社会进步的标志,不仅在于公正的审判,更在于能否在悲剧发生前筑起一道道温暖的防线。每一个身处黑暗中的人都值得被看见,每一颗濒临绝望的心都应当被接住。唯有如此,才能避免让无助者在沉默中走向极端,才能真正减少这类令人扼腕的人间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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