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德顺,66年生人,家住陕北地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
太爷是个地主,家里良田几百亩,大小长工好几十人,但是到了我爷爷那一辈,他老人家没吃过苦日子,每天大鱼大肉胡吃海喝,还不懂得节约一些,没用上几年,雄厚的家底都被他败坏光了,等到我父亲长后,彻底沦落为别人家的长工。
爷爷之前可是被众人追捧,后来走到街上,谁都不搭理他,一时间他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且打心里愧对奶奶和我父亲,最终他选择自我了结生命。
爷爷去世以后,奶奶抱着年幼的父亲去四处讨饭,为了活下去,他放下“大少奶奶”的身段,给有钱人家洗脏衣服。
奶奶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把父亲抚养长大,后来因为积劳成疾,在有钱人家洗衣服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到被发现时,已经停止了呼吸。
奶奶的死给父亲带来了很大打击,他想努力挣钱,争取有那么一天再做回地主。
想要有农田,就得手里先有钱,要不然只能一辈子受穷、受累,被人家管着,永远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父亲在给地主家当长工期间,他与地主的女儿擦出爱情的火花,趁人不备,俩人偷尝禁果。
地主发现他们之间做了苟且之事,瞬间火冒三丈,非要扒了我父亲的皮,还好,地主女儿以死相逼,才让我父亲逃脱掉。
那天以后,至于我父亲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我父亲离开没多久,地主的女儿产下一个男婴,地主本想将刚下来的婴儿送人,可是在半路上看着肉嘟嘟的男婴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睡着,他没忍下心送走,半路折了回来,非常有耐心的将男婴儿抚养长大。
这个男婴儿就是我。
小的时候,我挺喜欢姥爷的,天天在他身前身后围着转,姥爷也很稀罕我,总用他长长的胡须扎我的小脸蛋。
说真的,要不是母亲临终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姥爷家,但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姥爷有了恨意,恨他将我父母拆散。
母亲去世以后,我背着行李一路向南,成为一个麦客,拼了命给东家干活,只为挣一口饭吃、赚些钱花。
之前在姥爷家里,我一直被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自从自己当了麦客以后,我不比那些常年卖力气的人干的少。
“小伙子,你是不是富家少爷,干点活就上气不接下气的。”东家看我们将麦子割到田间地头,我累的满头大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只是最近没吃饱饭,所以才没力气。”我把没吃饱饭当借口,生怕被东家撵走。
“我看他不是没吃饱饭,而且刚断奶不久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突然吼了一声。
老头这一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我脸害臊得像落日时的火烧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时,做麦客的人,一般是三五成群,或许亲戚之间组队去干活,只有我是一个人。
在陌生的地方干活,很容易被欺负,不过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有自己一口饭吃就好。
我打一枪换个地方,一路向南,去了很多地方当麦客,记得那是85年,我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询问人家是否需要麦客。
东家是个一瘸一拐的老头,穿着黑色的大褂子,他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一番“你是卖力气的?”
“对,你家需要出力气的吗?”我小心翼翼询问。
“你去那边把麦子割完。”东家指了指远处的一小块麦田。
“好,我现在就去。”我提着镰刀就去了麦田里。
东家的麦田里不是很大,他只雇了几个人干活,我是其中一个。
大概半天时间,我们把他家的麦田里都收割完了,他也很爽快的结算了工钱。
其他人拿到工钱都转身离开,等到我要走时,看着一瘸一拐的东家正往家里搬运割完的麦子。
我那时候也没啥事,立马跟着东家干了起来。
我和东家气喘吁吁干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麦子全部搬运回院内,我洗了一把脸,要转身离开,被东家喊住了“天黑了,吃完饭,睡一觉明天再赶路吧!”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要是现在离开,很容易被浇成落汤鸡,于是就客随主便,在东家住了一晚。
我住的房间里抽屉里放了不少现金,我想都没想,将它们收拾好,然后给东家送了过去。
东家没有搭理我,坐在那里泡脚,旁边有一个年轻女孩在帮她刮胡子。
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我累的腰酸背痛,躺在炕上躺着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吃过早饭,提着行李就要离开,这时候东家又把我叫住“留下来吧,当我的女婿。”
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东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候东家才告诉我,他故意把现金放在抽屉里,想考验一下我的人品,没想到我竟经受住了考验,所以他想让我娶他女儿为妻。
东家的女儿长得也不赖,大家闺秀,见到人一副害羞的样子,我不知道东家为什么要我做他的上门女婿。
我当时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既然有人挽留我,我想留下来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一场阴谋?
多年后我才发现,其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东家真的只是单纯找个上门女婿,因为自己年龄大了,女儿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所以他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来照顾他的女儿。
我和东家的女儿结婚以后,我们的小日子谈不上有多么幸福,但又不是特别糟糕,其实我挺幸运的,要不是那次为这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搬运割好的麦子,可能我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