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继续讲述忻口会战战斗全史内容……

晋北形势紧张时，孙连仲的第26路军(欠第30师)于10月6日接到调往晋北的命令。但是，正定失守以后，晋东娘子关的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12日，阎锡山获悉井陉失守后，即令增援晋北之第26路军回援娘子关。此时，孙连仲及第31师之一部，经铁路运输，已到达太原，其余部队正由寿阳及阳泉一带向太原输送途中。孙连仲当即率第27师和独立第44旅掉头东返，向娘子关推进，当晚8时抵阳泉。黄绍兹命令该部:以第27师之一部占领北峪南北高地之线，主力在娘子关附近集结,独立第44旅进占六岭关。

孙连仲

13日凌晨2时20分，孙连仲又下达了如下命令:

(一)第27师以一部占领1000高地迄南峪附近阵地，支援第17师作战，主力集结于娘子关附近，归黄副长官指挥。旧关为交通要道，在第3军未占领前，该师须派队切实占领。

(二)第31师(欠第92旅)集结于阳泉附近待命，第92旅随总部行动。

(三)独立第44旅速向六岭关推进，并相机占领之。

旧关位于娘子关的右侧，相距约15华里，地势较娘子关稍为平坦,此时,孙连仲、冯钦哉两人虽然进了娘子关，每人也只带了1个特务营,其他部队还没有跟上来,这样就敞开了旧关的大门。冯钦哉以旧关防务空虚,于13日早晨5时20分派工兵营、特务连驰赴旧关，阻止日军西进。

当日早晨6时,日军左追击队(鲤登大佐指挥的步兵第77联队的主力)从长生口出发，向旧关推进。工兵营及特务连刚到旧关，立足未稳,即遭日军猛攻。据日军战报记载:“午前11时到达旧关，奇袭了正在该地休息的敌大部队，给予其甚大打击，并占领该地。

冯安邦

日军攻陷旧关后，守军退到旧关以西高地继续抵抗。此时，第27师第79旅已开到娘子关。旅长黄樵松即以第157团在南峪附近占领阵地;以第158团在娘子关构筑预备阵地。第27师师长冯安邦还令第79旅黄樵松部据守1000高地的部队秘密向前推进,以断日军退路。日军觉察到“旧关四周一带的高地依然有优势之敌”，遂主动停止了进攻,双方形成对峙。

当旧关、雪花山战况紧急之时，黄绍兹令第3军军长曾万钟主力向左转移，以策应第17师作战;令第12师唐淮源率部由南、北障城向大、小梁家及旧关转移;第7师（曾万钟兼师长）第19旅李世龙部进驻西青村附近，为机动部队;第7师主力仍占领九龙关、白域口、雁过口阵地拒止日军;第3军军部进驻马山村。13日夜，第12师第35旅及补充团到达新关;12日奉命在该地以东、以北地区设防的第169师此时也已在指定地区部署完毕。

孙连仲于13日晚11时到达苇泽关视察战况，得知当面的情况后，决心于次日拂晓,以第27师的1个团向旧关之敌攻击，1个团向新关推进,支援旧关方面之作战:另以1个团配置于苇泽关，归第27师师长冯安邦中将直接指挥。第27师基于上述命令，决定于14日拂晓以第79旅主力由苇泽关向核桃园攻击;一部向大小龙窝之敌攻击，协力歼灭大小龙窝至核桃园之敌。并令第80旅1个团向旧关推进。

第79旅奉命后，即令第158团（(欠第2营，附2个登峰队)，于14日拂晓进攻核桃园，以期与第3军夹击协歼侵入旧关之敌;于怀忠登峰队占据大（小)龙窝，切断敌人后路,阻止敌人增援:同时留下焦文彬第2营守备原阵地。第158团于14日凌晨出发，向核桃园推进。

14日拂晓，第158团还未开始反击，忽然有几百名日军从地都西南方杀出来，切断了附近的铁道，孙连仲、冯钦哉所在的娘子关车站受到威胁，那里只有两个特务营，附近再没有部队，情势危急。当时，地都还在第一线守军的侧后方。那么，为何这个时候会有日军出现在地都附近呢?

原来，日军左追击队占领旧关时，其右追击队（羽鸟大队）仍被阻于雪花山下。这样,步兵第77联队联队长兼左追击队队长鲤登大佐为配合羽鸟大队的进攻，于13日下午3时30分左右、将步兵第77联队第3大队(欠1个中队、大队炮小队，附山炮1个小队）派往地都(旧关北方约4公里)方向，以冲击羽鸟大队当面守军第17师的背后,切断其退路。当晚,该大队夜袭并占领地都南方高地的守军阵地。14日拂晓，该大队又突破地都西南侧城墙,进入到铁道线上，将其切断。

当时，黄绍兹手中除了200多名卫士之外，没有掌握什么部队，无奈之下,只好给阎锡山打电话求援:“雪花山陡然失守，敌人一个师团的兵力,由井陉迈近娘子关,先头几百个骑兵,已出了关沟口，切断了娘子关的铁道,孙仿鲁、冯钦哉被包围在娘子关车站,那里只有两个特务营,附近再没有部队，情势危急，赶快由太原方面抽出些部队乘铁甲车开到阳泉，先打通娘子关的交通线。”阎锡山说:“忻口方面战事很紧,能拿上去的部队都拿上去了，这里抽不出兵来……”还没等阎说完,忽然从电话里传出第3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我们可不可以开来?”阎锡山咆哮如雷地问:“谁在偷听?”那人赶忙说:“我是第38军教导团团长李振西,由滤沱河退下来后失去联络。”黄绍站正愁没有部队增援，听后大喜过望，问明了该团情况后，即命该团归孙连仲指挥，迎击地都之敌。

第38军教导团原为西安绥署教导团，是杨虎城将军储备军事干部的机构,官兵一般都具有初中或者高小程度文化，抗战情绪热切,还受过严格的训练。由于仿照中央军校入伍生团的编制，因而3000多学兵都是下士,而官长的阶级，也比普通团高。该团踏上抗战的火线后,先在平山县滤沱河畔王母庙至洪子之间与日军力战,后来接到撤退命令，经过3天3夜的疲劳行军，剩余的2700余名官兵到达了山西省盂县岳家庄，这里距旧关只有20里地。

李振西接到反击命令后，立即率部向地都跑步前进。14日上午9时左右,其先头第1营到娘子关对面的上椒园，即与日军步兵第77联队第3大队遭遇，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随后，教导团的后续部队陆续赶来，日军渐渐顶不住了，就将阵地退到地都东南的关沟附近。教导团趁势跟踪追击，把日军全部压迫到关沟内。但日军以一部占据关沟口两旁的高地上,用机枪火力猛烈阻击该团。该团没有重武器，不敢强攻，只是封锁了关沟口，暂与日军对峙。

日军第3大队刚顶住了教导团的进攻，不料第158团又从其侧背杀出来，结果被包围在关沟之内。也许有的读者会问，第158团不是进攻核桃园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关沟附近呢?别急，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第158团出发前去进攻核桃园后，第79旅参谋长徐宪章为加强其指挥,带着特务排的1个班,跟了上去。行至黎明时分，他突然听到从娘子关方向(应为地都方向)传来机枪声，接着还听到炮声,弹着点似乎落在娘子关左面山上。徐宪章判断这是日军炮兵的射击。同时,核桃园方面也传来稀疏的枪声。他想、日军既附有炮兵,来势必不小,娘子关只有2个步兵营,势难抗御得住,如果娘子关有失，则井陉以西阵地,纵不全部瓦解,亦将大受影响,我旅应负严重的责任。我袭敌后,胜负尚属两可、即或有胜,也非在暂短时间内就可以解决。敌攻我虚,

局势是很严重的。想到这里,徐宪章心头上好像压上一块大石头，感到非常沉重,决心改变原来计划,除以于怀忠登峰队仍然执行前任务外，则以时尚彬队监视旧关之敌，第158团向北转移,以压迫敌于娘子关头而歼灭之;并将变更的计划,飞报黄樵松旅长，又考虑到第158团杨团长若不肯更改命令该怎样办，就说是旅长叫他传达命令而来的。徐宪章的腹案决定了，即快马加鞭，于旭日东升之际,赶上了杨团长，提出意见,征求他的同意。杨团长同意了，即以时尚彬队对旧关之敌严密警戒;于怀忠队在大小龙窝执行原任务，请侯团长就近指挥;以第158团主力(欠第2营)向地都之日军勇猛冲击。

就在第158团攻击前进之际,恰好步兵第77联队第3大队进人关沟。该团便以孙国祯第1营在老虎山头掩护田敬堂第3营向关沟勇猛冲击。猬集在关沟之日军，出乎意外地发现第158团由后面杀来，就地构筑工事进行顽抗。

接着，黄樵松旅长抽调第157团戴炳南第1营增加到娘子关方面,由东向西堵击。这样,教导团、第158团、焦营和戴营对日军第3大队形成三面包围,北面又是山壁阻绝,该大队几乎陷于绝境,其在中国军队的围攻下、伤亡人数不断增加，几乎得不到休息，但仍坚持顽抗。而中国军队由于遭到日军的拼死抵抗,又受地形的限制，攻击受挫。

14日早晨,旧关的日军步兵第77联队主力(欠第1、3大队)在山炮的火力支援下，对新关发起进攻。新关东距旧关5公里,北距娘子关8公里，形势险峻，向为军事要塞。第3军第12师第35旅及补充团已于前一天晚上赶到新关布防,并在兵力上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因此顽强地击退了日军的进犯。

恰好此时，日军又发现其“四周之敌逐渐活跃起来，其兵力也在增加”。步兵第77联队联队长兼左追击队队长鲤登大佐据此判断，“应先确保四周的要点,作为尔后攻击的据点较为有利”。于是，他又以第2大队的主力攻击旧关南方的甘桃驿，但经第35旅反击，日军即退据旧关东南高地顽抗。

日军右侧支队支队长高木义人鉴于第77联队主力虽然攻占了旧关，但在作战中部队受到很大损失，而且在旧关及地都两方面均陷于苦战中，便于当日下午6时派步兵第77联队第1大队的2个中队增援娘子关地区的日军部队作战。

当日，阎锡山根据娘子关附近的地形和正面日军的情况变更部署:第3军派3个团在九龙关、北孤台之线设防，其余在旧关西南集结，歼灭旧关之敌﹔第94师及第177师之第529旅占领黑山关、龙泉关一带阵地;第26路军派1个团扼守六岭关,第27师在娘子关集结,并以重兵进占葛丹阵地;第30师以1个旅进占桃林坪、小枣之线阵地;第31师速由阳泉至程家铺，为预备队。

15日凌晨1时，阎锡山向黄绍兹、孙连仲及曾万钟作出指示:(一)娘子关附近作战，交孙总司令指挥;(二)限16日将旧关之敌完全解决;(三）总司令及军长均应亲身严行督战。

当日拂晓，第12师唐准源部向王家岭及旧关东南地区的日军发动攻击。第27师第79旅继续扫荡关沟附近的日军。而鲤登为解关沟日军之围,也以新增加的第1、12中队及独立机枪中队，乘晨雾弥漫时向旧关北侧高地的第158团第2营阵地发动猛烈攻击，经过激战后,占领该地,并与关沟日军取得联络。

随后,关沟的日军第3大队在航空兵以及援兵的掩护下，大部突围，并于当日下午4时许回到旧关。由于其仓促退逃，又是在中国军队的围攻下进行的，所以许多军械物资，如配属该大队的2门山炮，因无法带走，不得不自行破坏，遗弃于战场，成了中国军队的战利品。而有一部分日军因与守军近距离对峙,无法突围,仍滞留在包围圈内，直到19日，才被完全肃清。值得一提的是，此战日军颇为顽强，被俘者极少。当时，黄绍炫听说孙连仲部把一股日军压迫包围在关沟里，就出了大赏，俘虏1个日本兵赏大洋200元,而最后解上来的俘虏仅有2人。

高木义人为救援旧关，率领右侧支队剩余的兵力，于当日上午11时由井陉出发，经大、小龙窝向旧关增援。虽经守军截击，却未能将其阻止，高木义人仍于下午进至核桃园指挥作战。但人夜后,第12师第34旅即包围了核桃园，虽然未能攻下，但基本切断了其与外界的联系。与此同时,第35旅朱淮部也攻占旧关东南高地,并继续向旧关以东高地的日军攻击。

当夜，第3军军长曾万钟为使指挥支援便利,将军部由马山村推进到固驿镇,还将第19旅调驻梁家瑙附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