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产蛋当天，妹妹用她的蛋跟我的蛋掉了包。

我明知此事，却依旧日日以灵力滋养她的蛋。

百年之后，她的蛋孵化出一条万年不遇的紫龙，出尽风头。

而我的蛋却只孵出来一条瘦小黑蛇，受族人唾弃，就连我也百般折磨她。

直到紫龙要飞升成神那天，只因小黑蛇偷穿了紫龙的衣服，我把她抽皮剥筋扔进万兽窟。

妹妹忽然跳出来说当初抱错了蛋，紫龙是她的孩子。

面对千夫所指，我淡定点头，“既然如此，那把紫龙还给你吧。”

1

“姐姐，小畜生又偷东西，你罚她吧。”

妹妹扯着我女儿的头发进门，到了我跟前又狠狠踢了她一脚。

我女儿穿得破破烂烂地跪在地上，头低着，全身都在颤抖。

明明已经快要成年，她却羸弱的像个孩童。

说话也不利索，“我，我没有。”

“什么意思？”妹妹一巴掌抽上去，“我是你亲娘，难道还会冤枉你。”

这一巴掌，把我女儿打得头更低了，她匍匐在地板上，大气也不敢出。

妹妹颇为得意地看我一眼，揣着手等我下结论。

我像往常一样毫不在意，摆手道：“既然偷了东西，那就打二十杖棍吧。”

身边的人熟练地将女儿从地板上拖走，不消片刻，外面传来女儿的惨叫声。

我眼都不眨的品了口茶，妹妹很是痛快地骂道：“黑蛇就是卑贱，一点都上不得台面，我这个做娘的，被她害得颜面尽失，如果不是有姐姐你，我早就悬梁自尽了。”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品出她话外之意。

龙族以血脉论尊卑。

我和夫君都是上等金龙，竟然生出来一条卑贱的小黑蛇。

黑龙在龙族中尚受欺辱，更何况是一条黑蛇。

所以我女儿被孵出来后，就受尽白眼，妹妹整日打骂，还动不动给她扣些莫须有的帽子告到我面前。

每次遇见这种事，我都会狠狠处罚女儿。

“母后，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参加飞升礼可好。”

月璃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还没开口，妹妹迎上去，抱怨道：“月月你怎么不穿姨娘给你准备的衣服？那身衣服姨娘做了整整两年，都是金丝缝制的。”

月璃推辞道：“那身衣服太贵重了，姨娘还是等六畜表妹成年礼时穿吧，我还是更想穿母后给我准备的衣服。”

“那个贱畜怎么配穿这种衣服。”听到这话，妹妹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可看向月璃时，又变得温柔，“那便依你，既然你不想成年礼穿，等你飞升后，穿着那件去见神君可好。”

月璃点头说好，妹妹则笑得更灿烂了些。

月璃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紫龙，传闻紫龙现世，代表祥瑞，成年之时会飞升成神。

所以这么多年来，月璃身居高位，深受族人爱戴。

我和夫君更是精心呵护她，不但每日给她灌以灵力，还收集天地灵宝对她进行滋补。

时至今日，月璃气质早与常人不同，站在那里，就雍容华贵。

尤其是我女儿被打完板子后，满身是血的被人像破抹布一样扔在地上时。

跟月璃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女儿抬头看了一眼月璃，眼底满是羡慕。

妹妹见了，又是踢了她一脚，低下身抓住她的头发，“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觊觎你月璃表姐衣服是不是。”

女儿此时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疯狂摇头。

妹妹面目狰狞，“还敢说不是，你的血都沾到你月璃表姐的鞋上了，还不快给她擦干净。”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月璃刚拒绝，女儿已经爬着去了她脚边。

女儿全身脏兮兮的，只有舌头是干净的，便伸出舌头舔舐。

月璃不敢动。

她记得之前自己躲过一次，继而妹妹便好好教训了我女儿一番。

看着这一幕，妹妹哈哈大笑，转头问我：“姐姐，你看这六畜贱不贱啊？”

我也跟着笑，“确实。”

2

等女儿舔舐完月璃鞋面后，妹妹又训斥女儿把地板舔干净，不要耽误女儿明日的飞升礼。

王宫里的人对这件事屡见不鲜，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来帮忙。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迈出一步，等待女儿的是更多得惩罚。

我对这件事一脸的漠不关心。

处罚完女儿，妹妹心情大好，她向我请求，今夜在王宫里住下。

明日便是月璃成年礼。

按照传说，她会在成年礼上飞升。

成年礼流程繁琐，在我答应妹妹住下后，她直接去找人一件件对流程的细节，生怕出一点乱子。

看起来比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上心多了。

我安心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妹妹又提着女儿来到我房间里。

“姐姐，这个小畜生竟然敢穿月月的礼服，这次你可要重重罚她！”

她随意把人丢在地上。

经过昨天那顿打，女儿已经丢掉了半条命，瘦弱的身躯穿着宽大的衣服，很是滑稽。

那衣服正是昨天月璃穿来给我看她飞升礼要穿得那一身。

女儿一脸悲痛的瘫在地上，眼睛里没有任何色彩。

妹妹还在大声嚷嚷，“这个小贱种羡慕月璃衣服漂亮，竟然背着我偷穿，简直无法无天，今天可是月璃大日子，她玷污了神女的成年礼，姐姐，我这次不求情了，你直接杀了她算了。”

“不可。”姗姗来迟的月璃听了这话白了脸，“不过是一件衣服，就算表姐穿了我也可以继续穿啊。”

“这怎么能行，衣服已经脏了。”妹妹凑到月璃身边，“月月，看来你只能穿姨娘给你准备的那身了。”

原来她是这个心思。

在场的人瞬间明白了这件事真正缘由。

月璃点头，“好，姨娘我就穿你准备的那身，请你不要追究表妹过错了。”

“那可不行，她毁了你的成年礼，就应该受处罚。”妹妹看向我，“姐姐你说呢？”

我点头，“确实该罚，既然如此……”

“姐姐。”我话还没说完，妹妹打断我，“你每次都罚她打板子，但这个畜生根本不长记性，你这次不要罚她打板子了。”

我看向妹妹，“那你觉得应该做何惩戒呢？”

妹妹笑了，“自然是抽了龙骨，把她丢到万兽窟去。”

万兽窟底下全是活了几千年的猛兽。

女儿虽是黑蛇，却有龙骨，如果抽了龙骨在把她扔进去，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本来一动不动的女儿慌了神，“不！不要！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后，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不要把我扔进去！”

女儿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对我们磕头。

第一次她甚至都没坐稳，只不过磕了一个就倒在地上。

她再次挣扎起身，疯了一样磕头跟我们求饶。

头被磕破了，血流了一身。

“姐姐，你看她这样子，好难看哦。”

妹妹却半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指着女儿尽情嘲笑。

我勾起唇角，像是看热闹。

月璃忍无可忍，也跟着跪下来，“母后，今天是女儿大日子，请您看在女儿的面子上绕过六畜表妹吧。”

月璃这一跪，妹妹急了，在一旁疯了一样的喊道：“月月，你怎么能为这种畜生下跪呢，这样不是脏了你的膝盖吗，快起来，别跪了！”

月璃一脸恳求地看着我，直到夫君派人来催，说吉时要到了。

我对月璃说：“母后知道了，你先去准备吧。”

等月璃走后，我瞬间变了脸。

“月璃说得对，今天是飞升大日子，是需要用血来祭天的，既然你犯了错，那就你来吧。”

女儿抬头看我，眼底都是恐惧，“不……”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我的手就已经悬在她头顶。

不消片刻，女儿发出比平时里惨上百倍的吼声，之后化出原形。

我抽出她身上的龙骨。

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捏起侍女的帕子擦干净手后。

我淡声道：“丢进万兽窟。”

所有人都为女儿沉下脸。

唯独妹妹，嘴角都要笑裂了。

“姐姐，你可真是为月月着想，妹妹感激你为龙族除去一害，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是吗？

我也准备了个惊喜呢。

3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聚集祭台。

月璃在万众瞩目中现身，没有一个人关心被丢进万兽窟的小黑蛇。

最后一个仪式是父母剜出心头血为神女祈福，神女喝下之后，便可飞升。

我和夫君月北刚拿上匕首，妹妹却跑上祭台。

“且慢！”她夺下我手中的刀子，当众宣布，“月璃其实是我的孩子，两百年之前，产婆搞错了蛋，把我和姐姐的蛋互换了。”

说完，她痛心疾首看着我，“姐姐我灵力卑微没认出自己孩子就算了，你可是上等金龙，怎么也把自己孩子认错了，现在请你把月璃还给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夫君月影站出来训斥她，“姜北，今天是月璃大日子，你捣什么乱！”

“是真的。”妹妹哭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月月跟我去认亲石滴血认亲。”

“胡闹！”月影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个疯婆子抓下去。”

“等等。”关键时刻，我站出来，当众宣布，“她说得没错，月璃是她的孩子，生产那天是我自己亲眼看着产婆换了我们的蛋。”

妹妹顿时傻了眼。

她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承认了。

“姜南，你们两个姐妹要做什么！”月影激动起来，“月璃怎么可能不是你我的孩子，你我都是上等金龙，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更高贵的存在，怎么可能是那个小黑蛇呢。”

除他之外，人群中也议论纷纷。

都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以王后的性格怎么会不换回来，更何况王后血统高贵，姜北只是一条黑龙。”

“姜北日日折磨那黑蛇，确实不像亲生母亲做出来的事。”

众目睽睽之下，我派人取来认亲石。

妹妹和月璃的血滴上去，认亲石发出绚丽的光。

是亲生母女无疑。

“竟然是真的。”月影如受重击，跌坐在地上，他指着我骂道，“姜南你好狠的心，竟然把这个秘密瞒了这么多年，你明明知道六畜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你妹妹一起虐待她，这么多年她因为你受了这么多罪，你还配当万龙之母吗。”

妹妹对女儿做得事人尽皆知，之所以没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是因为我对女儿更狠。

六畜只是打打骂骂，而我却是真的事事惩罚她。

不只是打板子。

有时候会罚她在冰天雪地跪在昏厥。

有时候会逼她在街头脱光衣服。

众人震惊过后，都有些愤怒。

妹妹身份卑微，她虐待六畜是骨子里的劣根性。

可我贵为龙后，万龙之母。

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心狠，平日里对族人展现的那份善良又有几分真心。

最得意的莫过于妹妹，她恶人先告状：“姐姐，一定是你指使产婆换得蛋，你一条金龙生出黑蛇，这黑蛇一定不是姐夫的种，是你与别人私通产下的，怪不得月璃飞升前，你要杀了六畜，把她扔进万兽窟，你在毁尸灭迹，你好恶毒的心思。”

而我面对这些指责，只是抬头一看。

远方紫霞漫天，是神女飞升的前兆。

看来我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一切即将真相大白。

4

“什么？万兽窟？”月影悲痛欲绝，指着我的手指都在颤抖，“姜南你竟然如此狠毒，就算六畜不是你我的亲生女儿，她也是我龙族的子民，你不但背叛了我，还草菅人命，你怎么配得上族人敬仰！”

此话一出，点燃了所有族人的怒火。

有人喊道：“姜南不配做龙后，杀了她！”

一呼百应。

所有人都在喊：“杀了她！”

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动了手，往我身上扔灵器。

灵器带着灵力，那些灵力划破我的衣服，渗出血迹。

月影当没看见一样，直到我伤痕累累，才挥手喊停。

他皱眉喊来侍卫，“今天是月儿大日子，先把这个毒妇压下去，等择日在处理。”

当这些侍卫靠近我的时候，我猛得一呵，“我可是龙王，看谁敢动我。”

眼前的侍卫愣住。

他们这才想起来，月影一开始并不是龙王，是我嫁给他之后，身子变差，把龙王这个位置让给了他。

见状，妹妹喊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就算是上一任龙王，偷换孩子，背叛丈夫，虐杀无辜，这都是杀头的大罪，你们在犹豫什么？”

那些人被点醒，直冲我而来。

而我也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我再度伸手，“站住！我有话要说。”

妹妹在一旁呸了我一口，“姜南，月月马上就要飞升了，这是龙族最大的事，耽误神女飞升，这罪过就更大了。”

我转头看向底下对我红了眼的族人们，长吸一口气，“大家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如果我被这些人带走了，你们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妹妹急了，见几个人不动，自己上来想要把我拽走。

关键时刻被长老叫了停，“月璃公主身份不清不楚，现在飞升定会让神界笑话，既然她说给大家真相，不如就让她说出来，是非曲直，大家定会定夺。”

妹妹一下子泄了气，狠狠瞪了我一眼，“姜南，我看你怎么狡辩这些事。”

我点头，“好，那我们一件件来，第一件事，偷换孩子这个罪名我不认，因为换孩子的人是你！”

妹妹脸一白，“刚才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你亲眼看着孩子被掉包。”

我笑了，“对啊，我不但看到孩子被掉包，还用镜灵记录下来了，你要回忆一下那一幕吗？”

我从衣袖中拿出一面镜子，它飞到空中，映出一副画面。

上面产婆把妹妹的蛋放下，抱着我的蛋出了门。

跟妹妹碰头后，她伸开手，“蛋偷出来了，钱呢？”

妹妹把钱给产婆，叮嘱她，“你一定要守好这个秘密。”

产婆笑道：“你放心吧，我嘴最严了。”

说完，产婆要往我的宫殿方向走。

还没走两步，妹妹的手穿过了她的胸膛。

产婆直接断了气。

妹妹冷笑一声，“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画面结束。

我看向妹妹，“姜北，你不是说产婆告诉你换了孩子，请问一个死了二百年的人，是怎么跟你说得这一切。”

妹妹脸色苍白，“这只不过是你编造的幻象。”

长老却告诉她，“镜灵只放真实发生过得事，从不受她人控制，姜北，就是你换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换孩子？”

5

龙族长老不怒自威，姜北灵力低下，受不住他的威压，直接交代，“自然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她姜南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公主，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孽畜，我孩子是万年难遇的紫龙，难道不配得到现在的一切吗？”

龙族以血统定尊卑。

姜北虽是我的妹妹，可她母亲却只是一条水蛇，当初使用魅法迷惑了我父王才有了她。

她生下来是一条黑龙，虽住在皇宫里，父王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

姜北是在嘲笑中长大的。

她觉得不公，都是龙，凭什么父王把我宠得像公主，她却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我换了你的孩子，给她起名叫六畜，六畜就是比六个畜生还要低贱的东西，我日日折磨她为乐。”

姜北说：“姜南，你知道这两百年来，她所有的小偷小摸都是我诬陷的，我知道你眼里容不了沙子，所以让你亲自处置，怎么样，看着自己亲生女儿堕落至此，很难受吧，你还杀了她，你真是愚蠢的可笑！”

姜北仰天长笑，告诉我她一直在等今天，等着看我知道真相的表情。

不过让她失望了，即时到现在，我脸上也没有半分因为虐待六畜后悔的表情。

月影见状更加痛心，指责我道：“姜南，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算那不是我的孩子，只要你跟我好好说，我也会接纳她，比起你背叛我，我更接受不了你变得这么冷血。”

听到这话，人群中有人夸月影果然重情重义。

当初我父王母后遇难，龙族群龙无首，凤族见状，趁虚而入。

那时我尚且年少，在同凤族大战中受了重伤，生死之际，月影挺身而出。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除了王室之外，民间还有一条上等金龙。

月影出世之后，带领龙族将凤族击退。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两个在一起。

后来我身体越养越差，便将龙王之位交给了月影。

月影不负众望，将龙族打理的井井有条，族人安居乐业。

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哪怕是我想要天上的月亮，月影也会想办法给我摘下来。

面对月影的质问，我轻笑一声，“月影，天天演戏，你累不累？”

没等他开口，我手一挥。

镜灵放出另一个画面。

只见姜北拿了蛋就去找了月影，两个人在没人的地方抱在了一起。

“月影，我把我们的宝宝换给她了，我好难过。”

月影轻声安慰她，“我知道，不过你要看开点，只有金龙的心头血才能助咱俩的孩子灵力大涨，等月璃化神那一天，就是你坐稳王后宝座那一天。”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玩意？原来跟别人私通的是月影。”

“我说姜北怎么连个男人都没有就下蛋了，我还以为她随便找了个人，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原来是龙王。”

“那也不对啊，如果龙后的孩子是龙王的，两个金龙怎么会生出蛇来。”

“问得好。”我抬头看向那个人，“我和月影两条金龙为什么生出来的是一条黑蛇，原因是月影他就是一条黑蛇。”

6

场面安静几秒。

月影随即发出笑声，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他化身原形，飞到半空。

上等金龙是血脉最高贵的龙，发出龙威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下跪。

一时间乌泱泱跪到了一片，唯独我站在祭台上，看到他的原身，眼泪止不住的流。

片刻后，月影收了神威，缓缓落地。

“姜南，我承认月璃是我和姜北的孩子，可这也掩盖不了你虐待自己孩子的事实，你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过。”

长老也在一旁说：“姜南，大家都看到过龙王的真身，你确实不应该污蔑他。”

“我污蔑他？”我瞬间崩溃了，“你们可知道，他怎么变得金龙，几百年前，我父亲母亲被姜北骗到万兽窟，被他们两个下药抽皮拔筋，这个月影吃了我父亲母亲的内丹，换了他们的血，披了他们皮才变成了今天这样！”

我一边愤怒，一边现出原形。

一瞬间阴云密布，天雷滚滚。

“你们可知道在我怀孕之前身子越来越弱，也是他们两个的手段，我等今天等太久了，我今日就要在这里了解了他。”

当年得知月影和姜北在一起后，我曾想过破罐子破摔，戳穿他们的真面目。

可就在这时，我母亲的侍女从追杀中逃了出来，告诉了我所有真相。

这些年我一直在隐忍，一直在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解决了眼前的两个人。

如今我体内的灵力已经到天阶，天下无人能敌。

说完这些，我直接朝着月影的方向袭击过去。

他本来不惧怕我，也化身原形。

然而说到底，他不过是一条披了龙皮的赖皮蛇而已。

不到几个招式，他落了下风。

我张开嘴咬住他的脖子。

一声惨叫之后，月影恢复人形。

我也化成人站在他面前，五指弯曲，掌心汇聚灵力。

“月影，抢了我父母这么多年的东西，现在该你还回来了。”

月影捂着脖子，眼底都是恐惧。

“你灵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我没有回应他的诧异，一步步走向他，就在我的手掌即将拍在他身上时。

一道紫光闪过。

月璃重重一掌落在我身上，我被击飞，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抬头看她，毫不意外，“你果然早就知道了所有真相。”

此刻月璃的脸上再无半分善良的影子，她的表情跟姜北一模一样，得意中带着狰狞。

“当然了，从我两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了，但我娘亲非逼着我认你，你知道给你当女儿有多恶心吗！”

我捂着胸口，再一次喷出一口血，“月璃，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这些年的心头血吗？”

我对月璃，当真做到了问之无愧。

我总觉得父母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孩子，而且月璃还是那样的优秀懂事，没想到这么久以来，她也是在演戏。

月璃还没开口，姜北跑了出来，“姜南，没想到吧，如果不是你的心头血对月璃有用，我和月影早就除掉你了，你怎么还能活这么多年。”

说完姜北摇头，“不过你可真是冷血，早就知道自己孩子被掉包了，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多折磨她的事，你是不是以为就算今天说出真相了，月璃还是站在你这边，你可大错特错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堪堪站起来，“我精心教养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跟你一样，看来老祖宗没说错，龙生龙凤生凤，你这水蛇生出来的东西，也是下贱胚子！”

“你敢骂我娘！”

啪。

又是一掌，我再次被击中。

这么多年的心头血不是白喂的，如今月璃距离飞升只差一步，灵力自然也在我之上。

我趴在地上。

月璃走过来，“看在你给了我这么多心头血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

就在这时，紫霞乍现，天空中传来神君的声音，召唤神龙飞升。

姜北激动起来，“月月，快来，举行完最后一个仪式，你就是神女了。”

月璃笑了，“那就让你亲眼看看我飞升的样子吧。”

姜北也在一旁嘲讽我，“姜南，你知道了所有真相如何，蛰伏这么多年修炼成天阶又如何，到最后还是我女儿成了神女，你女儿被你亲自扔进了万兽窟，等月月今日成神之后，没有人会在乎老龙王龙后是谁杀的，也没有人会计较我和月影是蛇还是龙，这龙王龙后，我们当定了。”

闻言我勾唇一笑，“谁说，今天是月璃要飞升了！”

“不是月璃还能是谁，难道还能是那个小畜生？”

姜北哈哈大笑。

结果她笑声还没落地，空中出现一声龙啸。

万兽窟方向闪出紫光，继而一条紫龙破云而出。

姜北傻了眼，“这，这是？”

她来不及反应，月璃喊她赶紧进行仪式。

可不管姜北和月影怎么剜血，月璃都没有任何变化。

反而是那条紫龙冲上云霄，一声长长的龙吟之后。

天光乍现。

变大了一倍的女儿降落在我面前。

她额头有了神的印记。

“龙神！新龙神！”

人群中有人高呼。

一声起，一呼百应。

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包括那三个人。

女儿却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将我扶起，喊了一声。

“母亲。”

7

神光消失后。

“你是六畜？”姜北变得疯狂，“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对月璃做了什么，飞升的应该是月璃才对，你们两个贱货到底做了什么！”

姜北扑过来，女儿只是微微抬手。

她就飞了老远，重重摔在地上。

“你们敢欺负我娘，找死！”

月璃也冲过来。

可普通人怎么会是神的对手，女儿弹指一挥，月璃也吐了血。

“怎么会这样，你一个黑蛇……”

“我女儿确实是黑蛇。”我从女儿身后走出来，告诉她真相，“不过可惜你读书太少，不知道蛇也是能化龙的，蛇化龙，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需要抽皮拔筋，需要万兽啃食重塑身骨，姜北不是只有你们会演戏。”

姜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怪不得，你明明知道孩子掉包也不换回来，原来是在利用我。”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

那时候我身体虚弱，就算说出来也保护不了孩子，甚至还有可能被这两个人当场搞死。

所以就将计就计。

每次看到女儿受得那些苦，我都会掉眼泪，直到后来我发现，如果是我亲自处罚女儿，姜北会更开心。

这也给了我另外的机会。

白天我处罚完女儿，晚上就会用灵力治愈她。

也会把心头血给自己的女儿。

我从未想过女儿化龙，只是因为那时保护不了她。

直到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女儿灵力也越来越厉害。

我才起了心思。

而且我早就发现月璃认了母，所以早就对她不抱希望了。

“就算是这样，你女儿也是一条黑蛇，是化身成的紫龙，比不得我女儿高贵。”姜北朝我吼道。

月璃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我勾唇一笑，“是吗？不过姜北，你和月影一个黑龙，一个黑蛇，你怎么会相信你能生出来紫龙，你女儿原身，是我用灵力幻化的。”

姜北瞳孔地震，“不，不可能。”

由不得她不相信，女儿只是微微抬手。

月璃就现了原形，紫色的龙皮褪去，她变成了一条蚯蚓。

一代天骄变成了蚯蚓。

姜北疯了，“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你们耍的手段，你们把我女儿还回来。”

可她刚扑上来，女儿的手就穿过了她的胸膛。

姜北眼睛瞪大，血从嘴巴和心脏流出来。

片刻后，姜北和她的女儿躺在一起。

我看了一眼女儿，“你应该留她性命。”

身为一个母亲，我自然是不愿意姜北死得这么快。

我应该像她折磨我女儿那样，折磨她一辈子才好。

女儿摇头，“我已经成神，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没有必要把所有心思放在仇恨上。”

我点头，指了指颤抖的月影，“到他了。”

月影我想亲自动手。

没有任何人庇护，我轻而易举取了月影的内丹。

剩下的就是血和皮。

月影吓得尿都要出来了，他跪地求饶，“姜南，看在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看在我是女儿的亲爹份上，饶我一命吧。”

“不，这是我女儿，跟你没关系。”

我一边说着，一边划破他的心脏，用聚水珠将所有的血液收集了起来。

月影痛苦的声音响彻九天。

“女儿，我是你亲生父亲，你饶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南，我错了，不要，不要！”

“我的龙血！我的龙骨！我的龙皮！”

所有东西都收回来后，月影果然化成了一条赖皮蛇。

他在地面上扭扭曲曲，看起来丑陋至极。

大仇得报。

我感觉到无比的痛快。

飞升礼结束之后，我重回龙王之位。

女儿顺利飞升成神，她把名字改了，或者说我一直没有喊过她那个极具侮辱性的名字。

我一直叫她，六出。

六出，是雪的意思。

我曾问过女儿，在那些日子里，她有没有恨过我，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

女儿摇头，说那段时光确实很难忍，可她也曾见过我晚上偷偷哭的样子。

“母亲，我知道你爱我，如果没有你的那份爱，没有你的庇佑，我早在几年前就被折磨死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那些经历都是我的成神路。”

我点头。

两百年后，我也顺利飞升去了神界。

以后我们母女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