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的前一天,我被人叫到会所。
听到沈崇阳的好兄弟肆无忌惮地大笑:「贺音那个小哑巴,不会真的以为沈哥喜欢她吧。」
沈崇阳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我可没有恋残癖。」
于是我提出婚约取消。
沈崇阳满是嘲讽。
「贺音,哗众取宠也要换个方式。」
他以为我只是撒气。
直到我真的揽着其他人站在他面前。
「沈崇阳,祝我新婚快乐。」
他捏碎酒杯,满眼慌乱。
1.
订婚前夕,沈崇阳的几个哥们儿要给他庆祝最后的单身夜,但又恶趣味地拉了作为未婚妻的我作陪。
我隐身在包厢的角落,小口啜饮着杯中的果汁。
发现众人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沈哥,我真替你感到惋惜。」
沈崇阳好兄弟之一的季同衡在沈崇阳耳边大喊,可他的声音却全场都听得到。
「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却偏偏得娶贺音那个小哑巴。」
或是嫌吵,沈崇阳将季同衡的头挡了回去。
他不置可否,季同衡便继续往下说:
「贺音那个小哑巴,不会真的以为沈哥喜欢她吧。」
闻言众人肆无忌惮大笑起来:「这还不明显,稀罕沈哥稀罕得跟什么似的。」
「沈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啊。虽然不会说话,但这小哑巴长得也怪让人心疼的。」
「听说沈哥和她还有过一段旧缘呢,说不定那时就已经情投意合了。」
沈崇阳稳稳端坐在满场的起哄嬉笑声。
「怎么可能,和她这样倒胃的人?」
他轻掀嘴角,表明立场:「我可没有恋残癖。」
包厢气氛再次达到顶峰。
下一秒,包厢门被推开,秦安安一身红裙,万众瞩目登场。
她伸出手,好像一个勇敢的女骑士:
「沈崇阳,那个哑巴配不上你。你不要和她订婚,跟我走吧。」
我看向沈崇阳。
圈子里都传秦安安是沈崇阳的白月光,可是我没有亲眼见过。
隔着大半个包厢,沈崇阳遥遥看了一眼秦安安,神情散漫,可回答的却是:
「好啊。」
「新嫂子可比那小哑巴好多了。」众人纷纷起哄,「沈哥你说呢。」
「当然,」沈崇阳饶有兴致地挑眉,「和那个哑巴相比,秦安安哪里都好。」
2.
「啪——」
我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酒杯。
有人看向这个角落,认出了我。
「小哑……嫂子,你怎么来了?」
沈崇阳目光从秦安安身上移开的一瞬,表情飞速变化。
看向我时,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什么时候到的。」
我看着他。
一直都在。
只是包厢很大,气氛热烈,没人注意到我。
沈崇阳口中低骂,走过来拉我。
「跟我出去。」
我挣脱他,打手语。
「不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沈崇阳阴沉着脸:「出去再说。」
「现在就要说。」
见我僵持,沈崇阳直接后退两步,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远远拉开。
「好。」他审视着我,云淡风轻,「说完回家。」
我知道他的从容从何而来。
因为我只能用手语沟通,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
于是我掏出手机输入文字,点开语音。
偌大的一个包厢,早就随着沈崇阳的站起变得安静。
等待了两秒钟,僵硬刻板的机械声从手机中响起:
「我们的订婚取消。」
现在想来,相较于秦安安这个白月光,我更在意沈崇阳对我的评价。
哑巴、倒胃、喜欢我的人应该是有恋残癖。
以为我不在时说的话,那就是真心话了。
既然如此,我再和他订婚岂不是自讨没趣。
沈崇阳抓过我的手机:「贺音,你什么意思。」
我手指纷飞:「订婚取消,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沈崇阳还想说什么。
可下一秒他笑了出来,满是嘲弄。
「贺音,哗众取宠也要换个方式。」
「随你怎么说,但我真的要和你取消婚约。」
沈崇阳眉梢眼角都是冷意。
「如果你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话而生气,那无可厚非,你刚刚的话我只当没听过。」
我坚持:「取消婚约。」
沈崇阳终于怒了,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说出的话锋利如刀。
「贺音,你会说话么?」
「不会说话,那就是残疾。我说我没有慕残癖,有什么不对?」
3.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沈崇阳不应该忘了,我不是天生的哑巴。
我的声带是因为冲进火场救他而受损。
就算他没有慕残癖,我也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
沈老爷子要把我带回a城时,沈崇阳并没有反对。
沈老爷子定下了我们的婚约,沈崇阳也没有反对。
所以沈老爷子笑眯眯地安慰我:「他性格冷淡,对谁都这样,但他对你是不同的。」
可惜沈崇阳不是冷淡,是冷漠。
我把他从火场中救出,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怨恨地盯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救他。
声带受损后我一直想恢复说话的能力。
知道国外在声带修复方面的医学技术有了突破,我第一时间飞往国外接受专家会诊,签下免责声明,做了世界首例相关手术。
很幸运,手术成功,我的声音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
我本来想告诉沈崇阳的。
可是我去到沈家别墅,先看到的是一场盛大的、糜烂的单身夜party。
转场的时候,沈崇阳的好兄弟先看到了我。
鬼使神差,我没有说话。
或许我以为我回国后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说给沈崇阳听。
4.
「婚约取消。」
沈崇阳把手机扔给我。
「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说完他走出包厢,顺便揽住了门口喜不自胜的秦安安,扬长而去。
众人纷纷跟着沈崇阳离开。
我冷静后捡起手机,发现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捣鼓许久,服务员推门而入:
「小姐,您们一共是消费了二十七万三千元。」
我气笑了。
拆开一瓶身旁的酒喝了几口。
不说话。
只是用手语向服务员展示:
我是个哑巴。可怜。残疾。没钱。
打破僵局的是来自我身后的一句发问。
「没有现金,刷卡行不行?」
我惊讶转身。
一米八七的身高很难让人忽视,连笼罩下来的阴影都格外大片。
「谢辞非?」
谢辞非。
整个a城,只有他和沈崇阳不对付。
沈崇阳形容谢辞非如疯狗乱吠,对他无端针对。
看他们斗得你来我往,我没告诉他。
我大概……知道原因。
谢辞非向我表白,被我拒绝。
但又不太确定,因为那是酒后,谢辞非大概有些醉了。
他呢喃着我的乳名,语句直白得令人面红耳赤。
眼前的场景仿佛与那时重合。
谢辞非薄唇张合:
「是我。你说话,很好听。」
「谢谢。」我拘谨地点头,却突然想起沈崇阳似乎也给过我一张黑卡。
「我有卡,不用你刷。」
「是沈崇阳的吗?」谢辞非缩回手,却不知有意无意提起,「刚刚在门口看到他了,还有秦安安。」
「不好意思,这样说惹你伤心了。」
嘴上说着抱歉,但他的话音中没有一丝歉意。
我翻出沈崇阳的黑卡,在服务员鄙夷的目光中递过去。
「这是他们消费的,应该用他的卡刷。我没事,我已经和他取消婚约了。」
「我知道。」
我有些惊讶,消息不带传这么快的。
还是说沈崇阳已经迫不及待宣告婚约取消了?
「贺音,要不要和我结婚?」
「什么?」
我讶然抬头望去,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眼睛。深邃、迷人,引人沉溺。
谢辞非不似说谎。
「贺音,我说,要不要和我结婚。」
他又一次重复,语气引诱,暧昧又上头。
我开始有些理解沈崇阳了,为什么会答应秦安安。
这样直白大胆的、热烈疯狂的话语,真的很让人有立刻答应的冲动。
「抱歉,我和你只见过几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结婚的感情基础。」
「没有就培养。」谢辞非这话无赖得简直坦荡。
即使遭到拒绝,也没有半点尴尬。
走出会所,我惊讶发现沈崇阳竟然还没有离开。
他坐在车上,副驾上的秦安安歪过身去,和他说着什么。
沈崇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了反应。
带上墨镜,将车开动,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刮过一阵疾驰的风。
他身后一排跑车也随之发动,他没说出的话,也有人代替他说。
「小哑巴,你主动提出和沈哥离婚,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嘛。」
「恭喜沈哥回归正常生活,再也不用苦哈哈给残疾人送关怀了!」
深夜,乱糟糟的人群、引擎发动的声音,画面浮夸而糜烂。
风刮在脸上却凛冽得让人清醒。
我突然也涌起了一股冲动。
「谢辞非,要不要和我结婚?」
「一帮废物而已。」谢辞非轻声说,「废了二十几年,也只能靠贬低别人刷存在感。」
谢辞非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在开导我,叫我不要在意。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谢辞非,要不要和我结婚?」
5.
「要。」
谢辞非答应得很干脆。
然后带我回了他的别墅。
「明早九点,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你的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回想着短短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一切,我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我真的准时和谢辞非领了证。
回去的车上,我发现这并不是来时的路,但是很熟悉。
看到我疑惑,谢辞非勾唇:「结婚了,去老婆家住。」
我脸一红。
「我不是你老婆……」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我好像,的确算是谢辞非的老婆。
谢辞非挑眉,好整以暇地看我。
我脸颊发热,向他确认:「我那儿很小,你确定要去那儿住吗?」
自己的大别墅不住,跑到公寓和我一起挤,属实有点不知好歹了。
谢辞非手稳着方向盘,笑了一声:「当然。」
关键是,我不想和他一起住。
一时上头做的决定,现在其实隐隐有些后悔。
我看看手机:「不要耽误了你的工作,晚上再去吧。」
「工作哪儿有老婆重要。」
谢辞非一口一句「老婆」,叫得很是顺口,他不尴尬的吗。
我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新闻里那个矜贵自律的谢氏总裁。
谢辞非下车后执意要牵着我的手。
我最初还不太习惯,但当看到靠立在墙上的沈崇阳,便觉得谢辞非的手真是雪中送炭。
「贺音,出气出够了么,我等你很久了……」
下一刻他目光落在我和谢辞非的手上,脸色十分难看。
沈崇阳熄灭指尖的烟,眼神阴冷。
「谢辞非,口味清奇啊,一个哑巴你也看得上?」
谢辞非轻轻揉捏着我的手,有些安慰的意味。
接着他看向沈崇阳,神情冰冷而警告:「沈崇阳,她叫贺音。」
「我怎么叫她与你无关。」
「谁说与我无关。」谢辞非勾起嘴角,好像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他垂头看向和我相牵的那只手。
「她是我太太。」
但沈崇阳却没什么反应。
「谢辞非,你觉得我信吗?」沈崇阳嘲弄道,「我更觉得你们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想联手激怒我。」
「贺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他看向我,眼中浓浓不悦,「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将订婚典礼推迟到了晚上,你现在跟我走,还赶得上和我订婚。」
施舍似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像以往很多次一样。
不喜欢我,对我只有厌恶,所以将和我的婚约视为施舍。
「前提是,你现在立刻松手。」
他越是这样说,我牵得越紧。
「贺音,」沈崇阳退后两步,威胁道:「你想清楚,这场戏再演下去,我真的要取消婚约了。」
沈崇阳觉得这只是在演戏。
他总是这样独断专行,只要不合他的意,别人的话通通不听。
就像之前我不太想去沈家,因为我不想和他那一堆朋友待在一起。
沈崇阳也只觉得我眼界短浅。
「季同衡他哥收购了谢氏最大的采购商,李且白他爸银行的现金流最多。」
「贺音,你就只看得到他们玩世不恭。」
浓浓的讽刺意味。
谢崇阳怎么知道,他们每一次看到我,都会质问我怎么配得上沈崇阳。
我这么个残废,不照照镜子,天天缠着沈崇阳,怎么还不赶紧去死。
就算家世显赫怎么了,就算身后有强大的资本怎么了。
烂人始终是烂人。
我从前以为这些谢崇阳都不知道,可现在想来,他何止是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可以对我一直这么放肆,就是因为有谢崇阳撑腰。
「贺音,你想好了?」
在谢崇阳势在必得的目光中,我说:
「想好了,这个婚约,你取消吧。」
沈崇阳定定地看着我的喉咙,震惊得说不出话。
良久,他带着指责的语气:
「为什么瞒着我?」
「什么?」
「你能说话了,为什么瞒着我?」
沈崇阳好像从来只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我也不忍着了,直截了当跟他说:
「我出国前,跟你说过。现在看来,好像你没有在意。」
「我昨晚回来,也打算告诉你的。季同衡拦着我,不让我见你,让我给你一个难忘的单身夜。」
接下来的事情他知道了。
我是哑巴、而他没有恋残癖,这是他亲口说的。
「沈崇阳,是你自己不知道,但我没有瞒着你。」
「贺音,至于吗?」沈崇阳沉默了一下,接着又问:「就因为听了几句不好的话,你就要离开我?」
「至于。」
我仍觉不够,又强调了一遍,「当然至于。」
那不是几句不好的话。
那是每次我在沈崇阳身边出现就会听到的话。
那是把我当笑话看却觉得我不至于会小题大做的话。
那是原来沈崇阳也反复取笑过很多次的话。
短短几句话,足以让我之前深信不疑的一切崩溃。
我单手打开挎包,将里面的黑卡递还给他。
「二十七万三千,你们昨天喝的。我买不起单,所以刷了你的卡。」
「你之前没有刷过这张卡?」
沈崇阳眼中有些意外。
毕竟之前他的好兄弟侮辱我时,不乏含了一些觉得是沈崇阳在养着我,所以更加理直气壮的因素。
「没有。」
「呵,好样的。」
谢崇阳转身走下楼,不忘冷冷地加上一句,「放在我那里的东西,自己去拿回来。不要我就扔了。」
6.
「我送你去?」谢辞非问我。
我反应过来,才知道他说的是我留在谢崇阳那里的东西。
「不用了,也没什么东西留在那里。」
只是一些厨具。
沈崇阳十八岁那年是在我家度过的。
因为一些心理疾病,沈老爷子让他去自己的老战友家修养,因此我认识了沈崇阳。
孤僻、反叛、没有同理心,那时的沈崇阳没有现在这么多拥趸。到乡下后,他甚至一度拒绝进食。
花了很大功夫,我才知道他的一些喜好,用应季的野菜做了些他吃的东西。
即使后来爷爷去世,我被接到a城,这个习惯也没有变过。每到野菜生长的季节,就会买些来给沈崇阳做小吃。
所以在沈家留下了一些厨具,蒸屉什么的。
不过沈崇阳跟我说过,这都是些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所以就不要了吧。
「真的不要吗。」谢辞非说,「我不介意的。」
「真的不要了。」
听到这句话后,我感觉谢辞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我拿出钥匙开门,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息……很愉悦。
跟着我进入后,他环顾不大的客厅:
「谢崇阳的东西要给他送回去吗?」
「不用。」我随手将钥匙放到桌上,进了房间,「他没有东西在这里。」
谢辞非没再说话。
我让他等等,想稍后跟他说清楚。
我还是不能接受和他同居。
只是等我从房间里出来,谢辞非已经准备要离开。
「公司那边有事,我要过去一下。」
「谢辞非!」
情急之下我叫住他,「你等一下。」
可等到谢辞非真的转过身,一脸专注虔诚地看着我,我反而觉得嘴里的话不好说出口了。
「我这里地方太小了,可能不太够……两个人住,咱俩还是各住各的吧。」
谢辞非一定觉得我是在得寸进尺。
毕竟最后要不要结婚的邀请是我提出来的,他刚刚还帮我赶走了谢崇阳,我却告诉咱俩各住各的。
谢辞非一个大总裁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我已经预感到他会怎样觉得自己受了欺骗,又会暴跳如雷。
但令我意外的是,谢辞非没有。
他靠在门口穿鞋,修长的双腿在西装裤的包裹下格外亮眼。
他很平常道,「好。」
「你不生气吗?」我不由将真心话问了出来。
「为什么生气?」谢辞非失笑道,「你说房子小,我应该反思,是不是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给你换一套大的房子。」
看他真的若有所思,我连忙阻止:「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只好坦白:「其实我还不太习惯和你同居……」
谢辞非却也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生气。
「都听你的。」
最终谢辞非低垂眼眸:「只是老婆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明晚有一场酒会,要求带女伴出场……」
我狠狠点头:「我和你去。」
投桃报李,人之常情。
当时我完全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谢崇阳的可能性。
是百分之百。
谢崇阳身旁的女伴是打扮精致的秦安安,两人郎才女貌,他们来得晚,出场时引起了不小轰动。
谢辞非说他只需要在酒会里待半个小时就可以离开。
我便在角落里坐着,等他应酬完。
服务生走过时,我要了一杯白开水喝。
可没想到就是这杯白开水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竟然真的会有人在酒会上喝白开水?」
一个男人在身后嘲笑,并且将服务生喊了过去:「给这位小姐倒杯酒。」
看着服务生给我递来的酒,我选择起身离开。
可就在我起身的时候,那个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看清我的样子,他兴致勃勃:「小哑巴?」
那人正是沈崇阳的好哥们儿,季同衡。
「你先别走。」季同衡逼问道:「刚刚是你说的话吗?」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来我听错了。」季同衡恶劣地笑了一声:「我就说嘛,你向来是个小哑巴,怎么还学会说话了?」
「要是你会说话,也不至于这么不讨沈哥的喜欢。」
本以为这样他就会让我离开。
却不想他仍然紧咬着我不放:「你不是和沈哥解除婚约了嘛,还偷跑进这里来干什么?」
「你不会以为人人都像沈哥那么好说话吧。我告诉你,凯子不是那么好钓的,尤其是对你一个哑巴来说。」
说着他就要让人检查我的邀请函。
我拒绝了他们的检查:「我的邀请函不在这里。」
「我是谢辞非的女伴,你们去他那里检查。」
季同衡面露震惊。
「你真的会说话?」
他们自然也不敢去谢辞非处检查,一场闹剧不了了之。
可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沈崇阳的声音。
「不是你说婚约作废,还来这里闹什么?」